56.有哥呢[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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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到什么了？”下坡的时候，韩樾伸手想帮他顺顺鸟窝头，被这家伙给躲开了，他笑笑，手重新放进兜里。

    “我在想咱只顾着找拐卖者，却忘了想逃脱的事。”崔恕故意跟他岔开几步走，“你记不记得刘泉说过一句话？”

    “你说那句咱们都是吉祥村的货？”

    “对，就是说咱对吉祥村来说不只是单纯的房客，进各家都是有用处的，比如你的用处是看‘货，这不是一个短期工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的目的是将你永远留下。”

    韩樾点头，表示赞同，“孙哥的用处应该是给老两口当儿子。”

    那天静坐的时候冯老太太跟刘大姐说的话要表达的就是这么个意思，他们想把孙哥当成故去儿子的替代品，想永远留下他。

    只是，除了他俩基本能确定“用途”之外，其他四个从表面上都分析不出来。

    “眼镜对于他家房东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不像孙哥那样可以完全替代他家儿子，总不能就是陪他家儿子玩吧？”崔恕有些想不通，“还有白姐，难道留她当保姆？”

    “不会，”韩樾说，“别忘了吉祥村穷，他们留人的目的是要创造‘利益而非多一个负担，孙哥代替儿子的同时还是个劳动力，这个完全说得通，但眼镜跟白姐说不通。”

    是这样，而崔恕这个连活都不需要干的就更说不通了。

    “咱先去找刘泉？”崔恕随口征求意见。

    韩樾却说：“我认为该先去各家看看，赶上中午去刘泉家，说不定有肉吃。”

    崔恕：“……”

    有道理。

    两人弯弯绕绕走了好一会儿，先去了距离最远的吴尽住处。他家大门敞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坐在院子里编草帽，一见有陌生人来，他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躲去屋里，还一边吱哇乱叫，大概是告诉爹妈有不认识的人来了。

    屋里很快出来一对中年夫妇，就是张保跟他媳妇，他俩认识崔恕，于是很热情地打招呼：“是崔兄弟来了，快屋里坐！”

    “不忙了张嫂子，我们手上还有活坐不下的。”崔恕顺嘴寒暄，“听说我吴兄弟病了，过来看他一眼。”

    “可不吗，感冒发烧，在屋里歇着呢，你们隔窗户看一眼，还挺严重的。”张媳妇领着崔恕二人去吴尽窗户外瞧，她稍微开了下窗，“你们看看，窗户都不敢给他开，怕冷着。”

    崔恕往屋里定睛一看，差点笑出声，只见吴小尽同志缩坐在床边，身上披着两层棉被，脑袋上：“恕，如果不是替代是换呢？”

    崔恕一怔，这玩意叫他啥？

    “对对，我也想过这个！”吴尽摘掉帽子顺手给了傻儿子，让他一边玩去了，“他两口子对我关心过头了，就怕我冻着饿着受点伤，昨天晚上知道我出去了也没说啥，只说我不爱惜身体什么的，我就感觉挺奇怪，所以一直在想他们为什么这样，我感觉他们想把我留下来，可留下来干嘛呢？”

    崔恕那脑子刚刚才跟上进度，没想明白韩樾的意思。

    “韩哥刚说换，我就开了下脑洞，如果按照歪门邪术的思维，他们想让儿子变得正常会怎样？”吴尽指指脑袋，“比如，换头？”

    “我操！”崔恕让这脑洞吓一跳，“不是没可能啊，金太太那么出格的事都能干，证明某些传播邪术的组织没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吴尽，你多留几个心眼，万一真猜对了，你能跑就跑。”韩樾说。

    “我早就想跑了韩哥，这期我也不管什么违规了，总之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太他妈吓人了。”

    “那行，眼镜你见机行事，我跟韩哥去别家看看。”崔恕急急忙忙出去，一想到什么换头，他就恨不得带着所有人赶紧跑，他怀疑刘大姐对他也没安什么好心。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何天那里，这孩子正在做棺材，而大叔刚巧来送木头，这俩人不大动脑子，让干嘛干嘛，任劳任怨，实在得要命。

    何天家房东是做棺材的，要搁昨天来崔恕还不会多想，可这会儿他看见棺材就难免起疑——村里就几户人，做这么多棺材给谁用？

    而且据何天说这批货赶挺紧的，整天没日没夜的干活，就好像等着谁死似的。

    嘱咐他俩几句后，崔恕跟韩樾又立刻去了白静那，不出意外，她正在踩缝纫机做衣服。

    但这家两口子不太好忽悠，警惕性也高，崔恕找不着机会单独跟白静说话，只是隐晦地暗示几句就走了。

    “白姐应该能领会我的意思吧。”崔恕一路跑出来，像是跑累了似的，依靠在墙边捏眉头。

    他心里特别不舒服，紧张压抑又心急，他想起他为了帮助那些小孩而提心吊胆的时候，他为了让那些意识不到危险的傻孩子学着聪明点，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想尽办法找机会跟他们单独说话，送吃的安抚他们，完了人家还不把他当好人，特别绝望。

    韩樾走向他，拿掉他捏眉头的手握在手里，崔恕挣了一下，依旧没挣脱，他不耐地抬头看他，“我现在不想打人。”

    “嗯，我也不想被你打，怕你手疼。”韩樾压着他的头将他扣在怀里，“以后你想打谁告诉我，我替你打。”

    崔恕：“……”

    这人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说抱就抱说亲就亲，谁给他的特权！

    韩樾终于揉到了鸟窝头，简直爱不释手，崔恕的头发不软不硬，发质居然挺好，揉在手里根本不想松开。

    他低头吻他的发顶，“别怕宝贝儿，有哥呢。”

    “有你给我揉秃头吗！”崔恕没好气地把他推一边，“妈的没完了还！”

    韩樾只是笑。

    崔恕使劲抓抓头发，好像能抹掉他抓过的痕迹似的，“赶紧走，磨磨唧唧的，赶不上吃红烧肉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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