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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婚嫁盛宴[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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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个好日子。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明晃晃的艳阳嵌在旷远的苍穹之中,如昆仑美玉沉落在神秘的瀚海之上。水沁殿前的万顷碧波上在阳光的笼罩下如披金辉。碧色莲叶上翻滚着的露珠折射出七色之光,在莲与莲之间驾起一座座若隐若现的虹桥。连在气流中涓涓而流的微风,都似乎带着一股醉人的酒香。

    今日便是辛子偌公主的大喜之日。

    窸窸窣窣的五彩晨光刚自碧水畔旁通过油纸窗照入水沁殿内,婧水便睁了眼。用完早膳,稍作准备,便提着贺礼向辛子偌公主的居所紫汀宫而去。

    民间有句古话叫什么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辛子偌是女儿身,按照一般情况,当是她嫁出龙门,嫁入凤族,自此成为凤族之人。奈何龙族权力大地位高,即便是贵为凤族皇族的云墨上神,要与龙门之女结为琴瑟之好,也只有当上门女婿的份。

    于此,婧水深觉,要娶龙门皇女委实是憋屈。身为龙门皇女,她颇有些为自己未来的相公感到委屈。

    紫汀宫逢此喜事,自是张灯结彩。各色剪纸、五彩灯笼铺天盖地,七彩祥云悬挂于宫殿之上。来来往往的仙娥络绎不绝。

    婧水低了低头,自后门寻了进去。走到辛子偌闺阁前,让门前侍卫通报一声,便进了门。

    辛奕娘娘已经来了。屋内站满了仙娥。辛子偌披头散发,嫁衣如火,坐在银镜之前。素面朝天,面色惨白,配着红艳的婚裙,如红梅伴白雪。她端坐着,面无表情,不见喜忧,一动不动,如同木偶,等待着仙娥为她上妆束发。

    婧水向辛奕娘娘行了个礼,自袖中拿出一装有珠宝首饰的盒子,道:“贺礼,聊表心意。”

    辛奕娘娘笑着致谢。先是收了礼,然后长袖拂了拂,变出一套红色的礼服,道:“这是我提前命人专门为你准备的,你且换上,赶紧准备一下。”笑意皆堆嘴角,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慈爱。

    婧水接过伴娘礼服,再次道谢。眼睛却一直停留在辛奕娘娘身上,有片刻的失神。

    诚然,这并非她第一次见辛奕娘娘。但饶是以前见过多面,每每看见她,婧水还是会失神。

    菱雀天后去世时她未满一岁,自是没什么与母神有关的记忆。可悬挂在金云宫大堂前的菱雀天后的画像,她却是看过了无数回。母神的样貌,早已深深融在了她的记忆里,洗之不去,忘之不尽。

    忆着母神的容颜,看着辛奕娘娘的面庞。不得不承认,辛奕娘娘长长得与母神当真是十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样的清澈如水,一样的灿若星辰。

    所以,婧水一直在想,当初父帝在母神殒身不久后便纳辛奕为侧妃,到底是看上了她这个人,还仅仅是看上了她那与母神颇为相似的脸?

    到底是上一辈的前尘往事,她虽然纠结,但也纠结不出果。过好当下,方是她们这些辈该做之事。遂换上礼服,红裙如牡丹绽放,艳丽无双。黛眉弯成了月牙儿,杏眼里浸透的笑意如同连绵秋水。看起来娇艳而不失清纯,妩媚而不失端庄。辛奕娘娘看罢,赞不绝口:“婧子当真是天人之姿!”

    婧水被这番夸赞,倒也没觉得多不好意思,可能从被夸的多了脸皮也就变厚了。和辛奕娘娘寒暄了几句,便挪到了辛子偌跟前,看着辛子偌煞白如霜花的面颊,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想些什么却不知什么,顿了一会儿才道:“以后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努力过得幸福啊!”

    辛子偌缓缓抬起头,微微泛黄的柔发顺着火红的衣衫倾斜而下,如同万千金链一泻而下,栗色的瞳如同误入寒潭的陨石,空洞而无神。俄顷丹唇微启,只道:“婧子姐姐,你可知道,今日要与我共结连理之人,是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

    辛子偌所言,婧水自是知晓。身为龙族皇族之后,其姻缘自是不能为己所掌控。因为她们不仅仅是白谛七世之后,更是他用来巩固统治、稳定帝位的工具,是他缔结别族、联络九州八合的工具。

    辛子偌与云墨,此前素未谋面。今日突然要结为一体,确有不妥。再她年纪尚轻,尚未尝过情爱之味,而今却要为人妻,她怎会愿意。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婧水觉得这话自是不可外。道:“不认识无妨,以后就认识了。你们多相处相处,定能生出感情来。来日方长嘛,事情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辛子偌低下头,泛黄的睫毛下垂,留下一道排影,密密的眼帘层层相叠,使眼睛显得更加深邃。仙娥在一旁为她束着发,她直直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俄顷又道:“婧子姐姐……你……可有喜欢的人?”

    “啊?”婧水惊诧,眨眨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早已远去的人,脸上浮现一丝异色,下一秒又立刻恢复如常,道:“没有。”然后“咳咳”几声,又补充道,“我真可怜,连喜欢的人都没有。子偌,你有吗?”

    “没有。”辛子偌缓缓开口,嘴角微微一笑,既有释然,也有不甘。事到如如今,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和那个名唤云墨的上神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婧水眼珠子转了几转,灵光一闪。凑到辛子偌耳边,低语道:“你若真是喜欢别人,不若待与云墨大婚后,纳个‘三房四妾?”

    辛子偌顿时间感觉头上有一排乌鸦飞过,她脸上莫名涌上一丝桃色,继而笑着嗔道:“这种不成礼法的鬼点子,也就你才能想的出来。”虽是责备,却是温声细语。

    不想婧水却决定继续将这个点子发扬光大:“我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办法。虽古往今来一女只嫁一夫,但凡事不可拘泥于礼法。根据具体情况灵活变通,方为正道……”

    “行行行,你适可而止……”辛子偌扬手道,觉得好笑。红色纱衣随着气流轻歌曼舞,飘飘洒洒,如夕阳之时翻滚在西边天际的万丈流霞。

    婧水不忿,不再多言。来往进出的门客很多,周遭当真是热闹非凡。婧水深深地看了辛子偌一眼,拍了拍她的肩,道:“以后一定要努力过得幸福啊!”

    艳阳正往与树梢齐平的地方不断攀爬。进来祝礼的门客越来越多,房间里略显拥挤。婧水觉得自己有点碍事,便站起了身,看了看辛子偌,道:“我先去外边转悠转悠。你在这好生待着。”辛子偌颔首。婧水正欲出门,又突然想起另一档子事,遂道:“那个,你原来的伴娘,今天不会还玩失踪吧?”

    “嗯。找不到她。可能她根本就不想来吧。”眼帘微垂,似有淡淡的失落。

    “可能她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婧水边边踏出了门槛。脑子里却还在想伴娘失踪之事。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委实蹊跷。原伴娘她是认识的,是辛子偌最好的朋友,名唤月蕊,是凤族少女。月蕊年纪不大,也就万把岁,奈何神骨轻,资质卓然,又勤加修炼。两千岁便飞升为上神,修炼至今,灵力深不可测,怕是放眼六界,也只有那些十万来岁的“老神仙”可与之匹敌。

    门外之景更为喜庆。满眼皆是红艳艳的牡丹花,远观如同一片赤色大海。清风徐来,花海便洪波涌起,蔚为壮观。放眼四周,每一扇门上都贴着大大的“囍”,每一棵树上都挂满了红灯笼。

    “这衣服倒是好看。只可惜脸蛋欠佳,实在与衣服不搭。”白烨突然出现在婧水面前,将婧水上下打量一番评价道。他着一身白衣。衣襟飘然,风华绝代。

    婧水回过神,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白烨以及……跟在他后面屁颠屁颠的的萌宝,诧异道:“您老从哪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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