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狡兔三窟[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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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公寓，在烊城一条名为三水的街上，独栋洋楼上下三层，一楼住得是梁家的一位洋行的副经理，二楼住的是钱庄掌柜。

    “怎么称呼？”一层住户的妻子给南小朵他们带路，她家男主外女主内，妻子在家里相夫教子，户主姓钱，姑且称这位贤妻做钱太太，钱太太长得珠圆玉润，面如满月是长辈见了都喜欢的长相。

    “我丈夫殷戎墒，我叫南小朵，这位是巧姑。”南小朵勾着殷戎墒，两人姿态很亲昵，有过刘石星看破他们的教训后，南小朵和殷戎墒人前人后都始终如一。

    洋房三楼空着，带了一个很大的露台，三室两厅一卫户型：“浴室和洗手间在这儿，厨房的话，上一个住户是一个洋人，他把杂物间改成了厨房，你们带着行李进来就能住了。”钱太太说话细细声，和她圆润的外形南辕北辙。

    “少夫人，锅碗瓢盆都要买的。”巧姑在厨房里翻翻找找，柜子是空的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就列张单子去买。”

    “你们看好，我就回去做饭了，这是备用钥匙。”钱太太把钥匙交给殷戎墒，殷戎墒顿了顿才接过那枚钥匙，随后和钱太太道了声谢。

    南小朵送走钱太太，她在宽敞的屋子里来回穿梭，从主卧到书房，从客房到阳台，浴室最合心意，有自来水有大浴缸，还有马桶。

    她已经忍不住想开始布置自己的小窝了:“殷戎墒，来来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床褥。”南小朵站在一张超大的双人床前面，畅享着它铺上柔软的床垫和精美床罩的情形。

    一直兴致不高的青年给了巧姑五块钱，让她下楼问问钱太太哪里有扫帚水桶卖，买一些回来准备打扫屋子。

    巧姑拿着钱轻易就被支走，屋里只剩下南小朵和他两人，殷戎墒把她带到自己面前，正色道:“你说要解释的。”

    “这是我们的家啊，你还不懂?”南小朵抬头望着他，眼里满满荧光，像极了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美得让人不住被吸引进去，殷戎墒不自主的抬手摸上她的眼尾，他们的家，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另外安家。”

    “说到底，我们和殷从征非亲非故，我不信他，必须给咱们留一条后路，这个家和新生报社的工作，就是我们的退路，就是我们和他争辩的底气。”

    “要是我们不自己挣钱，在烊城没有落脚之地，什么事情都仰赖殷从征和殷家，到最后我们恐怕连一个丫鬟都使唤不动。”

    丫鬟都使唤不动……

    殷戎墒联想到今早的情形，他心里便有了计较，巧姑是拿人手短才听话，确实不能不留退路的。

    “我都想看看殷从征知道我们在外安家是什么脸色。”某机敏可爱的姑娘幸灾乐祸道。

    “嗯，他今天险些让你气晕过去，你还想气他啊。”她一直为他们做好准备，小南没有把他丢下，殷戎墒这样想着，心软得轰然塌陷，刚才他一直害怕，害怕小南因为殷从征抛弃自己，她努力找工作，找房子，却对他只字不提。

    想到她的隐瞒，殷戎墒心都凉了，凉如寒冰。

    殷戎墒伸手抱上自己的小太阳，多暖，多珍贵的宝物，他嘟囔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南小朵顺其自然的枕在他胸膛上，她很大方:“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只要你把屋子打扫干净。”

    “当然是我来打扫，咱们在这儿挂一片漂亮的窗帘，还要种几盆小花儿。”

    “不如做几个长箱子，种点菜才露台上，想吃就摘，多美。”

    种菜？

    殷戎墒被她逗得噗嗤一笑:“谁在洋房种菜的。”洋房种花的，他没见过种菜的，又不是村里的土房子，房前屋后都开片菜地。

    埋在他心口的姑娘，猫儿一样蹭了蹭，义正言辞道:“谁说洋房不能种菜，我就要种，要吃新鲜的。”

    他被蹭得浑身发软，像泡在软软的热热的米糊里，又像嘴里咬了一块刚出炉的年糕，黏软热乎，舍不得嚼，含在口中更舍不得咽，软糖一样可亲可爱的人，自己哪还有劲儿和她较真:“种，你想种什么都行。”

    “种你行不行，把你两只脚埋土里，天天浇水，快长快大。”她的笑声闷闷的，嗡嗡的，声音像从他心口发出来的，或许她就住在自己心里呢。

    殷戎墒想到他站在花盆里，她提着一个小瓜瓢，给自己浇水的模样，如此，他都忍不住呵呵低笑起来，笑意止不住扯动嘴角往上咧。

    “我要吃红烧肉，五花红烧肉。”她又小声嚷嚷，还记着自己允诺的红烧肉。

    “行。”

    傍晚万家灯火时分，凉风裹挟人间烟火迎面而来，它吹开殷戎墒额前的碎发，人力车拉着三人往殷家大宅去，小南枕在自己肩窝打着瞌睡，呼呼的气喷过他的下巴，他蹭了蹭她的鼻尖，南小朵稍稍掀开眼帘，睡意朦胧的问:“几点了。”

    他打开怀表，借着路灯的光看了一眼，然后用气声说道:“八点半了，你再眯一会儿。”

    “嗯。”她应了一下，之后便渐渐没了声息，殷戎墒拢紧人，生怕喧闹的夜风惊扰了她。

    一日，从早上到太阳落山，殷从征在家等了一日，他甚至数次暗示榕婶去门口看一看，她都未给自己带来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门外又响起榕婶特有的稳健脚步声，偏厅的门被嘎吱推开，殷从征心头一紧，脸上不露声色的转过有去问。

    “什么事。”

    “老爷，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哼，他们还知道回来。”

    “……”

    “你有话就说，别藏着掖着。”榕婶欲言又止的神态，让等了一天的殷从征十分恼火，榕婶短叹后，看着他禀报:“一回来就让我们准备车子，说要搬行李。”

    “他们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叫殷戎墒来见我，马上!”

    “爷爷找我。”说曹操曹操到，殷戎墒自榕婶背后走出来，殷从征见到他就来气，他掇了掇手杖，把地板跺得噔噔响：“榕婶，你下去，我有话和少爷说。”

    “是，老爷。”榕婶依言退下，连带阖上门。

    “你们什么意思。”门一关，殷从征就发难。

    殷戎墒信步走来，神色自若，他拉开椅子，和殷从征面对面，人坐下来后才不疾不徐道:“小南在新生报社找了一份摄影记者的工作，报社提供单人宿舍，她明天就要和报社订契，今晚我打算把行李搬过去。”

    “你答应我的事情呢。”找工作，搬出去，一天就给她弄完了，这女子果然留不得，手段太凌厉，殷从征转念一想，或许是老天助我，南小朵自己走了，也省得他找办法撵人。

第37章 狡兔三窟[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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