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父子相杀[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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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容姑娘神情动容，欲言又止地探身而起，却被云景绍面露微笑，轻轻拍了拍肩头顺势按了回去：“容汐啊，父皇今日就想好好同你们说说这心里的话……”说罢，将面前的两杯酒，一杯留在了自己跟前，另一杯遥遥递给了云墨染：“来，咱们父子一起……”

    云墨染心中五味杂陈，他略略迟疑着欠了欠身子，将那杯盏双手接过来置在跟前：他听得见殿外的喊杀声，也自然知道大势已去。他想要逃离，可不知道为什么双腿却又犹如中了魔，生了根一般坐在这里动弹不得。

    “如果不是我，容汐不会受这样的苦，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墨染，作为一个帝王，我可以制衡权臣；可作为一个父亲，我却该怎么样去教出最优秀的儿子，我没有选择，整个儿西夷也没有选择。父亲可以包容自己孩子的不完美，但是社稷不能容许君主丝毫差池。

    你唯有比同龄的孩子更早更强大地成长起来，才能扛得住作为一国储君的担子。孩子啊，朝堂之上人心难测，作为一个君王唯有心思更加难测，拿捏分寸使其相互制衡才能永远将主动权攥在自己手中。

    我是一个父亲，可我首先是一国的君王，纵然我知道你自小的委屈，可是也希望你能体谅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己，也有我的心不由己……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很多事我心中未必是愿意的，只是我亦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些……你能原谅我么？”

    云墨染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心中好像有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触动，它汹涌着澎湃着，好似是掺杂着梅子的酸，又像是混夹着蜜样的甜，是年幼时于偌大寝宫中兀自流泪的苦，是明明知道会失去却也无力改变的恨，是于无妄的不甘，于命运的悲怨……

    他失望过，努力过，彷徨，哀怨，最终绝望甚至疯狂。他曾经以为是他冷酷无情步步紧逼，却没想到自己的步步为营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云墨染心中五味杂陈，终是讷讷地道了一声：“父皇……”

    “来，咱们父子俩喝一杯。”云景绍端起了酒杯，毫不犹豫地在容姑娘已是噙满泪光的双眸注视下一饮而尽。

    云墨染也是跟着端起了酒杯，他深深望了一眼自己对面这个目不转睛笑意融融看着自己的这个苍老男人，将手里的杯盏慢慢送到了唇边……

    就在男人将头缓缓仰起的瞬间，一个突兀的声音嘶喊着响了起来：“殿下！太子殿下！”众人正惊异着扭头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绯色宫装的窈窕身影飞一般拼命冲了过来，一把抢过了云墨染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女子眼含泪光，对着他灿然一笑：“殿下，芸儿又嘴馋任性了，失了宫里的规矩，殿下不会怪臣妾吧……”

    “芸儿！”云墨染惊愕着起身一把将白芸珠紧紧搂在怀里，红着眼睛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悲痛哽咽骂道：“你还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这酒是什么酒，不用说出来，从他进殿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父亲或许会原谅一个犯错的孩子，但是帝王绝不会宽恕一个枉顾江山的储君……

    路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纵使每一步都鲜血淋淋，可是他从来不曾后悔过，更何况这世间的事也从来容不得他后悔。他这求不得一生，便也只有这样才算解脱。

    可笑的是他曾自以为自己是全天下那个最苦之人，苦苦痴恋了一个不可能的女人一辈子，为她痴为她狂为她逆了天下负尽人心，却没想到竟也于不知不觉间亦是负了一个同自己一样的痴人。

    “殿下，臣妾……是爱慕荣华，可是臣妾……也是……真心爱着殿下……”

    觉察到怀里的人儿越加声若游丝，整个身体也好似棉花一般软踏踏地趴在了自己身上。云墨染的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芸珠！芸珠！”

    轻轻扳过女子那单薄纤弱的肩膀，云墨染将手缓缓抚上了女子张宛若沉睡一般无暇莹白的脸庞，将那嘴角殷红的血迹小心翼翼地抹去：“芸珠，是我错了，你从来都不是谁的替代……”

    然而还容不得他多做哀伤，便听见另一边传来了云容汐锥心刺骨的嘶号：“父皇！父皇！”

    云景绍泪光闪动着紧紧握了握自己这个最心爱，亦是最为愧对的女儿的手，他微微张了张嘴似有什么话想要说，但是却终究依依不舍又心有不甘地合上了双眼……云容汐五内俱焚，泪水于这一刻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下来。

    可就在这时，只听一记突兀的笑声响彻大殿：“哈哈哈，死了，哈哈哈哈，都死了……哈哈哈…..”云容汐心头一颤，蓦地起身扭过头去，便看着云墨染不知何时已然将头上的金冠攥在了手里，披头散发着癫狂地大笑了起来。

    “墨染……”云容汐一阵心悸：“墨染你……”

    “都死了……容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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