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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隆庆帝注视着她道：“可他是一把双刃剑，朕不想伤着自己。”

    嘉善公主辩解道：“皇兄不用，怎么知道他是一把双刃剑？”

    隆庆帝道：“先帝沉溺修仙，使父子不得相见，那么多年都没有人有办法改变，李牧呢？”

    嘉善公主哑口无言。

    殿中安静了，安静了半柱香的功夫，嘉善公主低低说道：“假使他现在真的是性命危在旦夕，死在顷刻，皇兄也不愿意用他吗？”

    “什么意思？”隆庆帝觉出了不对。

    “有些人想要驸马的命，在京城他们不敢动手，出了京城就不一样了，何况相公身边只有双儿一个人，双儿倘若不在他身边，他的性命便算是没有了。离京前，驸马曾有安排，他说假如江南传来噩耗，不管是什么样的噩耗，都可以看成是一个好消息。”

    嘉善公主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锦囊之中是一张纸条，纸条是长长的名单，名单上写着的是朝内某些臣子的姓名，这些姓名是隆庆帝非常熟悉的，其中很多人都是曾经与隆庆帝为敌之人，隆庆帝突然临朝，对这些人来讲，无异于噩耗。

    “接下来，由皇兄自己选择。我们全家的性命也在皇兄手中，假如驸马真的遭遇不测，丹书铁券也就没什么用了，皇兄是想以绝后患，还是放我们一条生路，都可以。”嘉善公主站了起来，将纸条按在了隆庆帝手中，接着走出了殿外。

    隆庆帝看着纸条上的名字，忽然问：“她走了？”

    孟辰道：“回陛下，长公主殿下在殿外站着呢。”

    隆庆帝道：“你说李牧究竟想干什么？”

    孟辰一脸惶恐，回道：“臣不敢妄言。”

    隆庆帝换了个问法儿：“你说他在朝中有多少朋友？”

    孟辰笑道：“只有两个亲人，从无朋友，朋友二字对摄政王来说太过遥远。”

    隆庆帝道：“既然如此，他做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君臣之道？倘若没有利益驱使，他为何要如此做事，甚至不惜以自己为饵。”

    孟辰道：“他忠于陛下。”

    隆庆帝道：“要是他忠于朕，就应该主动请辞，不该做这个摄政王。”

    孟辰道：“那臣就想不明白了。”

    隆庆帝冷声道：“朕又不是小儿，又不是年迈，何须摄政王，先帝年迈，又吸食鸦片，看花了眼。李牧呢，他一不年迈，二不吸食鸦片，如何也能看花了眼。”

    孟辰叹了口气，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若依长公主之言，以后未必能见到摄政王了。”

    隆庆帝怔住，失落感由心而起。

    他不常有失落感，哪怕是江菁菁识破了他，拒绝了他，他也没有因此失落。

    现在想到了李牧的性命真的可能危在旦夕，他不仅是失落，还有恐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升起来的恐惧，这份恐惧迅速占领了他的心，使他觉得灾难近在眼前，仿佛下一刻就会降临到他的身上，而他却没有任何可以阻拦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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