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知梦[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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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他。

    倪雾昭心里一顿，慢慢地贴过去，双手重新环抱住他，在他耳边软软地叫“宋闯……”

    这不是在勾引，而是完全在依赖了。

    “嗯……我在呢。”他抚摸着她长发，在她耳边低语。

    这话实在太温柔了，也太要命了，她点点头。

    撒了会儿娇，她终于肯放开他了，坐在他怀里，头发蓬乱，却很认真地竖起自己拇指“那我们拉钩钩吧。”

    宋闯默了默，伸出手指，真就和她拉了个钩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边谁是……猪。”

    最后一个字她斟酌了很久。

    宋闯竟然笑出声。

    末了，他带起她“好了，我抱你去洗澡。”

    浴室中，他先冲过身子。

    而倪雾昭站在镜子前，实在没什么力气了，耷拉着皮，刷牙也心不在焉。

    没多久，镜子里出现一个人。

    她抬，见宋闯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浴袍，站在她身后。

    他微微地俯下身，让她能够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同时一手托着她下巴，一手拿过她手里的牙刷，帮她刷牙。

    他动作细致，也很轻柔。而她只需要微微仰起面庞，张开唇就好了，像一个在被老师精心伺候的幼儿园朋友。

    她什么都不用做了，默默地看着镜里二人。

    “啊——”他示意她嘴巴张大些。

    “啊……”她照做，让他能刷到里面的臼齿。

    宋闯给她刷完牙，又伺候她漱了口，最后要用湿毛巾给她擦脸。

    擦掉泪痕还不够，他似乎要将她残余的薄妆给彻底擦干净。

    “我不要……”倪雾昭推开他手。

    “怎么了？”他低头看她，“弄疼了？”

    “不是……”她摇摇头，显得不怎么高兴，“你不要把我口红擦没啊。很没气色的，也很丑。”

    其实都已经被他亲得差不多了，但彻底擦掉会更糟糕。

    宋闯却笑了，不用毛巾，而是端起她脸，俯下身，细致地吮吸她两片柔软的嘴唇，哄她“不丑，一点都不丑，丑也是我的。”

    “……”

    倪雾昭没有办法。

    亲够了，他用毛巾轻轻点去她唇上的晶莹，抱她站到浴缸里，给她冲身子。

    她耷拉着脑袋，任他轻柔且仔细地抚慰，脸红了红。

    “可以了吗？”他问她。

    她点点头。

    他于是耐心地给她擦干身子，替她整理好头发，将她抱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像照顾一位公主。

    他转头去浴室，却被一只手给拉住。

    他回头，听她“你今晚别回去了好不好？”

    声音软软的，仍旧没什么力气。

    沉默了一会儿，他有些好笑，低低地“嗯”一声“我洗完脸来陪你。”

    手松开了。

    她看着他走进浴室，可是太累了，还没等他回来，她就忍不住先沉沉地睡去了。

    其实她这么睡着，宋闯本可以不回来的，践行他时冷时热的原则，让她捉摸不透，欲罢不能，却又无可奈何。

    但她醒来的时候，她确实是枕在他臂弯里的，被他禁锢在他怀中的一片空间里，很有安全感。

    房间里的灯被全部关上，只留下一圈很微弱的黄色灯。

    面前的他睡得很深，呼吸深重，热气落在她发间，虚环着她的胳膊很沉很沉。

    这一刻实在太美好了，她忽然笑了笑。

    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她像猫一样窝到他心口上，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很安恬也很满足地再次入睡了。

    所以这些都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也分不清了。

    她也是一个祈求温暖的普通生物而已。

    高中的时候，她就是个饱受诟病的人，因为恃美行凶，好看又招摇，受不了女生的勾心斗角而喜欢和男孩子们一起玩，譬如放学不着急回家，当着全校的面跟他们学打篮球。教导主任也看她不顺，但是没有办法。

    她出身低贱，偏偏有个高高在上的叔叔撑腰，表面上是个很“不守矜持”的女孩。

    但她也会在大家都出去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教室里，认认真真地看书，一笔一划地做摘抄。

    她很喜欢一段话，那是贯穿她整个少女时期的梦。

    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的爱我，

    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

    并且永远地扶持我。

    我渴望有人毁灭我，

    也被我毁灭。

    世间的情爱何其多，

    有人可以虚掷一生共同生活却不知道彼此的姓名。

    现在她如愿以偿了，在这样一场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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