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钝痛[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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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这一生里的唯一温柔和挚爱。

    *

    那天上午，卜媛媛还是去了倪雾昭公寓。她知道手机上再多都没用，干脆直接收拾好东西来到她家门口，按响她门铃。

    门开后的景象和她所想差不多——被窗帘挡住外界光线的房间，以及一个不怎么有形象的倪雾昭。

    但对上视线的瞬间，她捕捉到倪雾昭神情有一丝期待，又转瞬即逝，大概有那么一刻妄想是宋闯没出事所以回来找她了。

    暗暗叹一口气，也不能在这时diss她的虚假姐妹情，卜媛媛满心都是看到她这副模样的心疼。

    “宝宝，你有没有吃早饭呀？”她轻手轻脚合上门，生怕惊扰到倪雾昭。因为她现在状态就像只容易受到惊吓的流浪猫，连带那头乱蓬蓬的头发也像。

    倪雾昭点头。

    看她神犹疑地往冰箱那儿瞥，卜媛媛大刺刺走过去，拉开两扇门“那么让我看看……”

    “……”

    满冰箱的东西映亮她双，种类丰富，让她懵逼片刻。当然，这些东西不可能是倪雾昭装的。

    她也很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磕磕巴巴地“好，好吧……”关上冰箱门后又尴尬笑笑“看来我们这几天不愁储备粮了，呃……你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吃吧？”

    倪雾昭摇头。

    “那你要跟我一起吃哦！”卜媛媛指了指她，生怕她不好好吃饭，转头便开始收拾东西。

    那几天两人过得很简单，屋内窗帘几乎没被拉开过，晚上也是，于是连夜色都透不进来。

    倪雾昭似乎就是要将自己藏匿起来，从铺天盖地的难过里寻求一些安全感，像一只被火烧透的飞蛾，稍一见光就要化掉了。

    其实卜媛媛一张嘴很能，也很会安慰人，但她清楚这种情况下不如什么都不，于是只是陪倪雾昭一起窝在这座公寓里吃饭睡觉玩手机。

    倪雾昭状态很安定，极度难过后是一种很没生气的平静，有时候睡着了一点声音都没有，看过去像个雕刻出来的人。

    她有所好转是在一个周之后。

    那个时候，冰箱里东西被吃得差不多，倪雾昭主动提出去超市里采购。

    听到这提议卜媛媛很高兴，特别特别高兴。哪怕倪雾昭的出门方式很不光鲜亮丽，不仅不化妆，还用大羽绒服、口罩、围巾和冷帽将整个人给捂特别严实。但好歹愿意出门了，卜媛媛觉得这是自我愈合的开始。

    又到圣诞节了，超市已经提前布置起来，很有氛围，人也多。但倪雾昭仍旧不怎么话。

    卜媛媛像刚被从笼子里放出的鸟，兴高采烈，不停往购物车里丢零食，倪雾昭则很家庭主妇地去青睐蔬菜水果、鱼肉蛋奶和熟食一类。

    后来卜媛媛才发现，倪雾昭挑的基本都是冰箱里原有的东西，也就是宋闯留给她的那一些。

    于是又怅惘。

    等待结账的时候，卜媛媛手抄兜里，幽幽地叹了口气，似乎能理解倪雾昭这种心情。

    把吃空的冰箱填成原有的样子，就好像宋闯留给她的东西一直在一样。

    又明白，失去一个人，最痛的大概往往不是开始那几天。而是会在往后的每一天，每一分，甚至每一秒里，感受着一种绵长的钝痛。

    但卜媛媛又乐观地想，至少她的昭宝是会一直好好吃饭的。

    回去的路上，卜媛媛嘴馋，又打包了一份麦当劳。到家后，两人在阁楼阳台上吃薯条鸡块并用iPad看综艺。

    看完一集，东西也吃完，卜媛媛将下一集视频点暂停，把垃圾收下楼。回来后听倪雾昭问“媛媛，你能不能跟我宋闯的事？”

    “啊？”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卜媛媛一愣，心翼翼的，“你想听什么呀？”

    倪雾昭是有些出神的样子“就你知道的。”

    “喔……”卜媛媛于是酝酿了一下，坐下来，“昭宝，那你听我喔。”

    “他们，你是被江斯北安排在宋闯身边的，你和你叔叔是不是都知道宋闯在做什么？表面住北城，是继承宋家产业的大公子，其实背后瞒着一堆事儿。据涉及在西南境外开赌场，还有各种黑色生意，再通过手里各种企业把黑钱洗进账……呃，他们他钻钱里了，又拿他有飙车的瘾来事。”

    倪雾昭摇了摇头。

    “嗯，但也有明白人宋闯就是给宋家背黑锅的。”看她情绪还算稳定，卜媛媛继续，“宋家这么多年了，不是一直有这方面的传言嘛，但一直没出事，大家都嚼舌根是因为他们在北城关系硬。这会儿宋闯真出事，宋家却没被牵连多少，像早有准备似的，和他撇一干二净。但现在谁会听这种话啊？谁都想看笑话，谁都想踩上一脚，毕竟宋闯之前那么厉害，墙倒众人推嘛。”

    抒发完一通，觉得挺畅，但又发觉自己的话可能会伤害到倪雾昭。

    卜媛媛心观察了一会儿，倒还好，倪雾昭还是那么副安静样子。

    “那……”想了半分钟，倪雾昭才又开口，声音轻轻的，“我还会再见到他吗？”

    “啊……这问题我不是没替你想过。”卜媛媛握住她手，揉了揉，声音放柔和，“昭宝，我问过我哥了，宋闯的事很复杂，还牵涉到境外，没个一年半载大概查不清。在这之前，宋家应该能把他保出来，至于方法上不上得了台面不清楚，但至少不会让他一直被扣着吧？虽然在这期间，你可能依然没办法和他见面……”

    着卜媛媛又想打自己嘴。话就不能过过脑，把这些让昭宝伤心的部分给跳过。

    然而倪雾昭只是点点头“那之后查清楚了呢？”

    这会儿卜媛媛被问住。

    两人四目相对，一双平静，一双懵逼。

    僵持许久，卜媛媛只好弱弱地反问“那昭宝，宋闯他真做了那些事吗？你清不清楚？”

    倪雾昭忽然笑了。

    没什么力气也带点讽刺的那种笑。

    卜媛媛就懂了。

    如果是假的，怎么会留下江斯北找到的那么多证据，又闹得如此沸沸扬扬。江斯北扳倒宋闯的那些东西应该挺锤的。

    “但等等，”倪雾昭看着卜媛媛，蹙眉，“我叔叔是怎么碰到宋闯办公室电脑的？还是在凌晨？这件事你清不清楚？”

    “啊……”卜媛媛张了张嘴，才想起这码最致命的事倪雾昭还不知道。

    她干巴巴笑笑，拍拍她肩膀“昭宝，你叔叔可能比你想的还要深藏不露。那事是白芷做的，白芷是他的人，这事连你都不知道对不对？”

第44章 钝痛[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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