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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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宋闯也很平静地应“嗯，有饭局。”

    她于是明白了，也不想再什么，头侧向车窗，似笑非笑地看江望集团与夜景共同后退，有些无力地问“就非要带上我？”

    “不应该吗？你是我的人。”他反问，“而且你不是想明白你叔叔到底怎么回事？”

    “宋闯。”

    他称呼江斯北为“你叔叔”，倪雾昭就更加明确他态度，没再有将对话进行下去的欲望，因为越来越觉得没意义。

    又过二十分钟，到达用餐地点，竟然就是几天前江斯北带她去的那家旋转餐厅。

    只是这回饭局更正式，在一座独立包厢内。

    倪雾昭随宋闯进去，落座，其他宾客都已到齐，无一不西装革履，严整肃穆，显然与宋闯不是私交而是生意场上的关系。

    她略略看过，这些人都很具领导气场。但不出几句话就能听出，他们依然不得不对现在的宋闯毕恭毕敬，甚至阿谀奉承。

    她始终没话，就在宋闯身边默默地吃，听他们。

    几人都很有力见，看出她兴致寥寥，也就没刻意与她什么。而且她身份特殊，现在正是江斯北出事的档口，她跟着宋闯是件很微妙的事，越不把她掺进来越可能避免尴尬。

    三巡酒过，几人话越来越无所顾忌。骂江斯北骂得愈肆无忌惮，捧宋闯也捧得愈明目张胆，什么“江斯北那条老狐狸自以为聪明，最后还不是自掘坟墓，估计进了局子都不知道是怎么进的”、“就他们江家那点资本，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还不是把手里东西拱手相让，就是委屈宋总你去美国待的这一年了”……

    “没有，我在美国待得还蛮好。”宋闯淡淡，此时像是这桌上唯一没有喝醉的人。

    倪雾昭看他一，他也看她一。

    那恭维得最起劲的人适时向她举杯“嫂子也去美国了是不是？看吧，跟着我们宋总准没错。”

    倪雾昭就淡淡笑笑，举杯，感觉被这么个年龄能当自己爸的人叫“嫂子”是件极其别扭的事。

    接着他们跟宋闯谈生意，一副畅想未来的陶醉模样，双都放光，看得出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她没再有话，继续安静地吃饭，吃完才等到与宋闯独处的机会，随他到大厦观景台上，这里仍旧是她曾与江斯北待过的地方。

    除了白雪皑皑，落地窗外景色与几天前无异，她心境却迥然不同。

    她站在宋闯身侧偏后的位置，率先开口问“可以把一切都和我明白了吗？”

    “从哪儿开始？”

    她轻轻吸一口气，声音至此多少有些无力“江斯北为什么进监狱？他出事是因为被抓了，对吗？而且江望集团，包括他吞掉的一切都又回到你手里了，是不是？你从始至终毫发无损，他们你将计就计，是什么意思？”

    她不自觉握紧拳头。

    宋闯却笑了，像是很开心的样子“是啊，好不好玩？”

    “我在问你话。”倪雾昭咬了咬唇，“将计就计是不是指海.洛因？”

    “那你现在可就不在这儿了。”

    “……别卖关子了。”

    宋闯低头玩了会儿表，摇了摇头，叹一口气。

    观景台和当初在日本天空树上一样，为了衬托室外夜景，屋内几乎没光源，很昏暗。

    沉默一会儿，宋闯转向她，一手托起她脸，让她仰头看自己，像是在嘲笑她“我倪雾昭，你怎么这么笨？”

    倪雾昭面容多少有些倔。

    “我为什么没事？因为我本来就什么都没做啊。”他看着她，缓缓地告诉她，“我们家确实有点不干净的生意，但那是个别不入流的旁系做的，也是父辈时候的事了，和我父亲没关系，更和我没关系。但总有人居心叵测，用一些蛛丝马迹的传闻来影响我们家的声誉和生意，也总有人蠢蠢欲动。我看江斯北最忍不住，想学白芷母亲那一套来害我，于是就将计就计了。明白没？白芷母亲什么下场，白芷和他现在就什么下场，而我被调查到最后只是在东南亚那片儿有生意，也确实就是干干净净的生意而已，这会儿你有没有搞清楚？”

    他笑得很开怀“我不过牺牲一两年时间，我们家以后可以彻底清清白白了。还得谢谢你叔叔，把我东西还回来就算了，还顺带把他那份儿也送过来，还把你送给我。”

    这番话时，倪雾昭也始终看着他，下唇颤了颤。

    这一瞬间觉得他像个陌生人。

    他的每一个字也重得让她喘不过气，她理清后问他“所以呢？我是什么？江斯北送给你玩的东西？你将计就计的一部分？”

    “不然呢？”他手指在她面颊边摩挲，靠近了对她笑，“怎样，倪雾昭，这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我一直瞒着你的东西，咱俩到底是谁玩了谁？”

    “……真好笑！你觉得我还在和你玩吗？”她睛一片潮湿，也笑了，“那你当初装什么肯让我试密码，什么如果是我输的密码，那么你要那些东西也没意义……你装什么深情！如果是我把文件发给江斯北，那现在跟他一起进监狱的就是我而不是白芷了对不对？”她手指都忍不住颤抖，愈发语无伦次。

    宋闯没话，她又问“那么之前那些都是假的，对吗？从始至终？从我第一次勾搭你，你就开始将计就计演你的戏了？之后你对我的每一句话，带我去日本，去美国，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假的？是这样吗？是不是！”

    宋闯手指愈发用力，就像平安夜前那样掐着她的脸。

    他再靠近些，几乎与她鼻尖相触，面容也倏然变冷淡无比，一字一顿地“倪雾昭，我们一起上了两年高中，但你不记得我是谁；你从到我身边的第一刻起，就在想着怎么帮江斯北害我；就算我到美国无可算计了，你还是会瞒着我和他见面……这样的事数不清，而你现在来跟我提深情？到底是谁在装深情？你问这些好不好笑！”

    倪雾昭闭了闭，笑了，点点头。

    但还是不死心，又问一遍“所有都是假的，对不对？”

    宋闯才松开她，报复似地答“对。和你的每一句话，带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假的。”

    倪雾昭又笑笑，但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反过来扯住他衣领，狠狠地晃“那你干嘛费这么大劲折磨我！就因为我是江斯北的人？那你为什么不像对白芷一样，把我也送进去！为什么这样对我？你到底是讨厌我这个人，讨厌我一开始接触你是用心不纯，还是就喜欢这样看我始终被蒙在鼓里被耍着玩？宋闯！”

    “你呢？”他无关痛痒地回一句。

    倪雾昭只觉得一股血往脑子里冲，到整个人差点晕倒的地步。

    接着她拉过宋闯左手，狠狠把送他的那枚戒指扯下来，又三两下拽掉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一并扔给他，问“那你现在玩够没有？我输了，我承认，因为我已经特别特别爱你了，你满意没有！”

    最后一句话声音特别哑，她退后几步，看着他继续“你连我死都不让我死，就让我永远这么痛苦，那我就当自作自受好了，这样能让你开心一些吗？”

    但宋闯始终定定站在那儿，站在那片阴影里，像一尊雕塑，冷漠着，对她的歇斯底里没任何反应。

    “你慢慢开心吧。”倪雾昭攥了攥手，在离开大厦前又有些黯然地跟他，“你要是跟我在一起这么久只是为了找个人陪，找个人爽，你以后找别人好了。反正你又高高在上了，我也管不着了。祝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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