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违心[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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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也会给你寻一个妥当的夫婿。”

    他看到她骤然变得冷漠的脸，理智回笼，“我会把你当亲妹妹一般好好照料。”

    “可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哥哥。”薛九源嗤了一声，无趣地放开他，将令牌拍入他怀里，“许侯爷既然这般没诚意，就没有再谈的必要了。令牌还给你，别拿来恶心人。”

    微一顿时，她又补充道“许侯爷真当以为自己天下无双，是个女人都要为你倾倒，死心踏地地等你垂怜吗？你瞧，玉儿没对你动心，就连我，还觉得纪南风比你要顺得多。”

    山下，是生死的角逐，山上，是命运的审判。

    许银宗确定自己在她身上再也感受不到情意，心里空荡荡的。

    薛九源带着人潇洒离开，留着他立在原处，似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空中徘徊着雪花，落到他心尖。

    他觉得自己错了，却又不知道到底错在哪里。

    他如今每日用药，为的就是想再多留些时日，多为她再谋算谋算。

    梦里的他身体无碍，与她相伴数十载尚不满足，如今他日日忍受着自己厌恶的苦药，也不过是拖延时间。

    他若是毒发立时能死了，倒是还了她自由，若只是虚弱下去……

    他少有情绪，如今却有了嫉妒之心，还是嫉妒的梦里的自己。

    鬼使神差的，他迈步跟了上去。

    遥遥见她得知完胜后开怀大笑，见她还记得防止契丹再度攻击，派人又烧了契丹的粮草。

    两岸相继的大火，让一心要渡江抓她的契丹军心有余而力不足。

    春天来临，草木疯长，莫山王不得不带着契丹军退兵，助农牧，休养生息。

    薛九源不知他回临潢这后会面对什么样的惩罚，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在煊威公班师回朝时拦路敬了他们一坛酒，这酒直敬向他们面前的黄土，把那对父子吓得面如土色。倒是要跟着回汴京领功的纪南风，神色自若地向她遥遥拱手。

    她踩着不稳的步子回山，明明醉得连人都认不清了，却是半点也没有触动机关。

    许银宗跟在她身后，见她没有排斥的样子，缓缓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跟着她进入了后山，见她迈入禁地。

    他在入口处停了片刻，听着里面若有若无的哭声，还是跟了进去。

    少女跪在墓前，低垂着头，抖动着肩，脊背立如松。

    “爹，我们又赢了。”

    听到这句话，许银宗僵住，一瞬不瞬地锁着她，“九源？”

    然而，少女对他呼唤无动于衷，抚着面前的墓碑，“爷爷，爹，大伯二伯三伯四伯，我又立战功了，厉害不厉害？把契丹的粮食也抢来了。咱们寨子里的人都活着。不过，文三哥和一些弟兄受了寒，姜大哥姜二哥带的人受了些轻伤。大家都夸我呢。”

    她低泣着，一字一句，吐得极缓，更似梦中呓语。

    “爹，你别催我了。我已经在努力找相看了。我会嫁人的，真的。”她的额头靠上石碑，安静了好一会儿，“你们都在哪啊？我冷，我想你们……”

    她呜咽着，悲泣声渐，像一只不安的幼猫呼唤父母兄弟。

    暖意从肩上传来，她茫然抬，模糊见着一个人影，拿着外袍笼着自己。

    用力眨了眨，挤掉中水汽，看清楚前人的长相，她中迸出恨意，朝许银宗挥下一个巴掌。

    到得他面前，她却又停下，缓缓收了手。

    她中的恨意消失，涌现浓浓的绝望，用力推开他，“你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许银宗微微抿着薄唇，“想要更多的战功，进军营是最的渠道。你会让纪南风去。你为何不去？”

    “为何？”薛九源凝着他，眸光复杂，“你会不知道为何？许银宗，亏我那么相信你，还对你……”

    她顿了顿，似有些难堪，“算我瞎了……”

    她仰头笑了，状似疯癫，“不是你让人把我丢出军营的吗？现在又成日里想要我回军营，是为哪般？”

    许银宗心念一动，意识到这或许是她心结所在，抓住她难得的清醒时机，“契丹人要薛家人的性命，你若在军营，会被他们当成靶子。”

    “你撒谎！”薛九源的巴掌终还是落到了他脸上，空中寂然片刻，她扯下披在身上的外袍，砸向他，“我亲耳听到的，你，薛家涉嫌谋逆，当诛九族！”

    “所有人都为薛家不平，求你请命，你，我们九族都该死！”

    当年，她藏在暗处，听到大家为薛家不平，正心下大喜，想出现求他救一救在汴京的家人，却见他银色绣松的靴面缓缓踏着染血的地面，语气冷漠，神色如冰。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种心被穿透的感觉，不会忘记他的冰冷无情，更不会忘记他在把她丢出去时的嫌恶。

    “许银宗，谁都可以不信薛家赤胆忠心，你不能不信。”薛九源诡异地笑了笑，站直了，语气却平静下来，“我恨你。恨不得咬死你。偏偏薛家要守护的山河还需要你……”

    “为什么？！为什么！！！”

第36章 违心[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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