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巷子[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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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徐耀不知道是不是正在玩手机，信息刚发出，他就秒回。

    “那是关系好咯？”

    魏桥“滚。”

    徐耀“你和盛安平关系好不好关系到我和盛安平的关系嘛。”

    看到这句话，魏桥才感觉身处夏日。

    温暖的阳光漫过心脏，灼热得发烫。

    原来，母亲离去之后，这个世界还有夏日。

    被魏承继带回家，曾耀找到他之前，他一直以为以前的生活回不去了，一点影子也不留，他剩下的记忆只是回想时的虚幻。

    面对叫他野种的孩子，他冷相向。面对那个两面派的女人，他从不后退。面对全力对他好的保姆司机，他无所适从。

    他一直认为回到那个家，回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人人对他的冷淡与恶意才是正常。

    原来还是有人像以前一样对他好。

    他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连魏桥自己都没有发现在曾耀找到他之后，他就变得不再是盛安平中熟悉又冰冷的魏桥。

    他是一会回春，一会又入冬的大地。

    盛安平忽然看不清他，也搞不明白他。

    “你就给个准话，关系好的话，我也可以当他是个兄弟。关系不好的话，下次要是他惹你，你就叫我。”

    魏桥看着这条短信一笑，没给他关系好不好的准话，只告诉他“盛安平要教训孙子润是孙子润自己惹出来的，你不用趟这趟浑水。”

    徐耀下一秒就发来一个“好”。

    对话并未因为徐耀一个“好”而终结。魏桥还打算约他哪天出来玩，他不想呆在家，不想和那个女人呼吸同一片空气。只是这消息才打出一个开头，魏桥耳朵灵敏地搜罗到不远处一个同学的窃窃私语。

    “你看，盛校霸又来了。”那同学一脸盛校霸真的好深情的表情。

    魏桥停下打字的手指，扭头。

    窗外盛安平靠着走廊栏杆，长腿交叠，表情舒适，仿佛不是在烤得让人流汗的阳光下站立，而是在享受什么日光浴。

    见他看来，盛安平抬起搁在栏杆上的手臂，朝他挥挥，面容带笑。

    在三班同学们看来是秀恩爱的挥手，魏桥只是像略过孙子润那样，视线如微风，在教室玻璃窗上一个来回，随后又收回到自己的手机上。

    过程速且冰冷。

    又是这样，窗外盛安平收起轻轻挥舞的手臂不解。

    为什么呢？

    刚刚明明感觉窗内的魏桥心情很好，可看向自己的时候就如此冰冷。

    可能是自己太讨人厌吧。

    这样也好，只要注意到我就好，讨厌也行。

    忽略窗外的盛安平，魏桥发出给徐耀的信息，手机顶部一条消息闪过。

    不是来自徐耀，而是那个坚持不懈让魏桥都懒得回复却又不得不回复的人——魏承继。

    “博生日那天记得回来吃饭。”

    魏桥翻个白，只想对着魏承继破口大骂“你要吃就自己吃去，别来烦我”，但他只能独自关掉手机，将手机送进抽屉。

    手机撞到抽屉底，“咚”的一声哀鸣，炸起班上几只飞鸟，炸得走廊边的疯狗直笑。

    每个人见到盛安平这条疯狗都是不一样的，同学们面对他紧张，魏桥面对他厌恶，而孙子润则面对他时害怕得差点颤抖。

    七中校门口像所有普通学校一样，各种文具店、餐馆、精品店密布。每天早上都有保姆特制的不重样早餐，魏桥回来后从未在校门口吃过饭，但以前在七中读过书，有些地方还是写着记忆的名字。

    混在不用上夜课的军队中走出校门，魏桥不费力地找到盛安平早晨所的巷子。

    那是一条破败不堪的巷，直到多年以后，魏桥都还记得那条巷子中抽油烟机和地下水沟的味道。

    巷子不远处放学的喧闹声拐几个弯传来，盖不住巷子中的忍痛声。

    魏桥叫徐耀不要趟这趟混水，自己却在课后偷溜出来观看这一场“教训”。

    魏桥没有出面，他不想被盛安平看到自己，那样很麻烦。

    他站在那条笔直的巷子看不到的拐弯处，点燃一支烟，火星燃烧出孙子润忍不住的哭声和盛安平的警告声。

    魏桥这才有点明白盛安平为什么能当上七中的校霸。

    因为他是条有锋利牙齿的疯狗。

    等到巷子中的声音渐停渐远，魏桥才踩灭香烟，戴上一边耳机，走出那个拐角，打算回学校。

    只是他远没想到走出那个拐角后，会今天第三次与他人对上视线。

    第一次是任课老师浑浊的双，第二次是孙子润阴狠的双。

    第三次。

    盛安平手中的烟刚点燃，手臂抬起还做点烟手势未放下，感觉到巷子前方有动静抬起头。

    火机中火苗熄灭，点燃的香烟烧红屁股，巷子口的魏桥戴上另一边耳机。

    “魏桥。”盛安平鬼使神差地叫他一声。

    这个名字好像是第一次连名带姓地从他唇齿中吐出。

    魏桥并没有理会他，脚步不停，走出巷子口。

    盛安平没有追上去。

    他只想问问魏桥的耳机里在听什么歌？

    有没有听到自己在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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