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细雨[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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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烟雾又放下。

    远处又聚集起乌云，这天色一会阴沉一会阳光，像是上帝贪睡，不心碰到天气设置器，人间的天气一片混乱。望着远处的乌云抽了一根烟，希望远处的乌云呆在远处就行，别飘过来了，他没带伞，不想淋雨。

    再想想，盛安平又希望乌云飘过来，飘过来下一场雨，最好下晚自习的时候下，不定他可以跑下去蹭魏桥家的车。

    想象到那时候的场景，盛安平将抽完的烟扔进垃圾桶。他笑了笑，又陡然止住，然后又笑了笑。

    像是身体被他人占据，无法自我控制。

    盛安平本打算上楼，可他又抽了一根烟，站在那个风口点燃。

    趴在桌上补眠的时候他又做梦了，还是那个不可言的梦。梦里的场景出来能直接让魏桥那个害羞的后桌脸红而死，而盛安平却咧咧嘴，像是在回味。

    他又梦见了魏桥，第一次在学校做这样的梦，半梦半醒间不知怎么地忽然想到伍崇。

    盛安平猛吸一口烟，香烟好似要将他的眉头烧灼。

    忽然想到伍崇，醒来还牵连到张期齐，盛安平有点头疼，背叛伍崇的感觉让他出那句“滚”。

    真是惹人烦躁。

    什么时候喜欢伍崇也变成一件让人烦躁的事了？

    盛安平夹着烟，拿出手机拍下天边的乌云。

    打开微信，伍崇的名字排在后边，毕竟他是工作了的人，没时间陪他聊东聊西。魏桥排在最顶头，还是他早上发出的那句。

    “桥，你今天一见钟情的那棵树长什么样子啊？”

    盛安平一笑，点开对话框，将远处乌云的照片发给他。

    “桥，我今天没有带伞哎。”

    信息内容可怜巴巴，发这条信息的人却夹着烟、带着并不可怜还有点坏坏的笑。

    盛安平发完信息，关掉手机望着远处的云，嘴角勾着笑，转身上楼。

    “下雨咯，收衣服咯。”

    *

    期盼的下雨天终是没有到来，晚自习时只下一场不认真确认就感知不到的细毛雨。

    下课铃刚打没多久，大量学生涌向校门口。魏桥走在比较前头，一般这种时候他才刚从教室出来。不是突然想早点回家，或者是突然开窍想往热闹的地方凑。

    他在躲要和他一起回家的盛安平。

    刚下课的教学楼果然很挤，夏末初秋的空气中干燥已经在夜晚开始蔓延。整整一天的课业虽然疲累，但也挡不住学生们放学的喜悦，整个楼道布满各种谈话声，甚至还有活力的打闹声从耳边掠过。

    好不容易脱离楼道中混杂的人群，呼吸到楼外清新却湿润的空气，连楼外的毛毛细雨都没管，魏桥走进雨中，边留意周边，边走向校门。

    细雨润湿发梢，沾湿衣物，吸进鼻子里是使人舒适的气味。魏桥很喜欢下雨天，不是大暴雨，而是像现在这样的毛毛细雨。

    不过分。暴雨是冲刷整个世界，而细雨更像是洗净干燥的空气，给鼻腔来一次舒适的按摩。

    从教学楼走出几步后，魏桥匆忙的脚步放慢，他被清新的空气征服。

    魏桥是这么个人，用曾耀调侃他的话来就是又做作又矫情，还有有点无厘头。曾耀的味觉和魏桥不在一个频道，审美和魏桥也完全搭不上线。魏桥会对一棵树一见钟情，会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拍地上的蚂蚁，同样还会在雨夜里放慢脚步，只为欣赏清新的空气。

    “突然走这么慢，在等我啊？”身后的黑夜中窜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要躲避的声音。

    那声声音停在耳边，有些痒。再偏一点，呼出的气息能跑到魏桥的脖颈上贴附。魏桥陡然想起以前看老妈贴膏药，自己也拿来贴的感觉。

    膏药贴在后脖颈，紧紧邦邦的，像有一股微的力量在后脖颈拉扯，却又十分均匀。

    很像很像，但膏药能贴一天，而那声音只停留一瞬。

    一瞬间的紧邦感，配合上毫无准备听到这声声音的惊吓，魏桥漫步的闲情全部消失。

    他转过头，盛安平那张脸一下映入帘，占满整个视线。

    盛安平靠得极近，几乎是脚尖顶着魏桥的后脚跟，要不是魏桥定力好，能被他吓个半死。

    靠近得转身空间都过于狭窄，魏桥的鞋底踩上盛安平的鞋面，盛安平一点也不在乎地看着他。魏桥恨不得踩重点，踩得他嗷嗷叫，踩得他一边腿瘸，让他再也跟不上来。

    注意到魏桥的表情，盛安平实力演绎什么叫装瞎，他问魏桥“怎么，看见我这张帅气的脸骂不出口了？”

    魏桥冷漠地抬眸看他一，盛安平还是那样笑着。

    “滚。”丢下这个字，魏桥转身就走，无论后头的盛安平有没有跟上。

    “下雨了哎，我没有带伞。”盛安平果然跟上来，跑到魏桥身边。

    夏蝉的尸体躲在秋夜草丛中，魏桥不想和盛安平争辩毛毛雨算不算雨，他自顾向前走去，盛安平也自顾跟上他加的脚步。

    “我一来你就走得更了，刚刚走那么慢果然是在等我。”

    “......”

    “你还穿短袖冷不冷啊？”

    “......”

    魏桥偷偷瞥盛安平一，这话得好像他自己穿得很保暖一样，还不是和他一样短袖加身。

    “呀么桥啊~”盛安平走他身边哼起歌来。

    魏桥叹一口气，听到这首歌就想打人，刀已经送出，拳头送到半路，目的地自己凑过来。

    盛安平指着自己的脸“来来来，来打这，这最精贵了，反正你还有五百块存在我这，你打坏了，我就拿着这笔钱去医院，我这脸肯定不止五百块，人家砸墙一锤都八十呢，我这要八百不过分了，我还给你打了八折呢。”

    盛安平这嘴不停，魏桥挥出的拳头却停住。魏桥双死死盯住他，要是睛能话，现在盛安平肯定能听到一句话。

    “你是不是有病？”或者“给我滚。”

    再或者“去死吧。”

    盛安平一点也不在意，尽管时候母亲和父亲吵架时太气愤太激动，无意对他吼出过这句话。

    魏桥还是没盛安平他妈妈那么不理智，他没有那么多字，简略的一个滚字概括所有，代替拳头，但也是最没用的一句话。

    盛安平依旧跟在他身边，只不过这次安静一点。盛安平不再哼歌，而是伸出手不知道在干嘛地抬头往天上看。

    秋夜很深，蝉鸣消亡，代替蝉鸣的是绵绵细雨。

    “好大的雨啊。”盛安平刚刚不知道在干嘛的手伸到魏桥面前。

    原来是在接雨水。

    毛雨细得看不见，盛安平手上空空。魏桥不想和他话，路边就没几个人打伞。

    “啊，我的头发都打湿了。”

    “天呐，好大的雨。”

    耳边全是盛安平夸张的声音，路边有同学朝这边看来，也许明天他们学校校霸有病的法就会广为流传。

    不过，魏桥觉得按着他们的调性，肯定又会成“盛校霸为了逗自己男朋友，毛雨硬成大雨，好可爱~”

    魏桥“我看你们有必要去医院洗洗，不是去洗胃，而是去洗洗脑子。算了，洗了也不能用，还是放弃吧。”

    “这么大的雨，我没有带伞哎，这位好心人。”盛安平像狗一样卖可怜。

    “你是瞎子吗？”不想和盛安平讨论雨的魏桥实在忍受不了。

    “是啊，所以才来求助你，好心人，带我回家吧。”

    带我回家吧。

    魏桥扭头。

    他们站在一盏路灯下，黑影斜长。

    盛安平桀骜不驯的脸卖起可怜来，恐怕只有他的声音带上可怜的语气，他的脸被路灯照耀着，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带你回家？我自己都没有家，我能带你去哪？

    魏桥没有话，只望着他。

    路灯的灯光主要用来照明，并不考虑护。路灯的白光有些硬板，罩在魏桥脸上却柔软胜过月光。

    盛安平有时候不明白魏桥为何这样望着他，但在那一刻盛安平好似接收到魏桥思想的脑电波。

    他听到了，听到了魏桥思考的声音。他牵起魏桥的手，不管魏桥的手是来不及挣脱，还是根本挣脱不了，盛安平全都当作魏桥不想挣脱。

    一下入秋的夜，湿润的空气挟裹着迎面而来的风灌满鼻腔。

    魏桥喜欢的味道，要是带点疏松泥土的味道就更好了。

第37章 细雨[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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