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再见[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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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书包还没上肩，就被盛安平一把扯下。要不是盛安平脸上带着笑，旁边路过的护士还以为他要找魏桥打架呢。

    “我帮你拿着。”看到魏桥不高兴，盛安平提着魏桥的书包就走出等候室，魏桥也没有反抗地跟上。

    电梯一点点下落，和他们一起乘坐这趟电梯的还有一个老人家，盛安平丝毫没有理会他的存在。电梯直下医院大厅，老人家先出来，少年人走得，不一会就超过了他。

    老人浑浊的双目透过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看清超过他的两个人。

    后边那个满脸的笑容，背上背着一个书包，肩上还挂着一个书包，致使老人以为前边那人受伤了，后边这人才帮他提书包。再看一前边那人，那人全身无损，倒是后边这个背俩书包的人手上还绑着绑带。

    看不懂也没管，随他们走出医院大厅，走进医院楼外的夜色里。

    在院外拦住一辆出租车，魏桥坐在后座将自己的书包从盛安平肩上拿过来，盛安平还拍拍自己的肩膀，故意挑逗他“哥哥的肩膀有疗效，心情不好来靠靠。”

    魏桥抱着自己的书包看他一。

    肩上在他那句玩笑话后增添的重量是盛安平怎么也想不到的，平常的魏桥不应该是瞪他一，然后直接看向窗外不理他的吗，这才是正常流程。

    今晚的魏桥有些不正常，今晚的魏桥靠在他的肩上。

    魏桥靠在他的肩上就闭上睛，看起来像是累了，盛安平不再去吵他，保持自己的肩膀不动，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车内安静得只听得到呼吸声，魏桥闭上，盛安平保持自己的肩不动一会，也索性靠着座椅闭上睛休息。

    出租车平稳地向前行驶着，本应舒舒服服补眠的魏桥却睁开。盛安平受伤的手掌随意地搁在大腿上，盛安平已经睡着，魏桥能听到他安稳的呼吸。

    借着安稳的呼吸做抵挡，魏桥的手悄悄摸上盛安平受伤的手掌。

    那是他第一次触碰到盛安平手掌上的绷带。

    绷带的触感下带来的却并不是盛安平将他抱在怀里，帮他挡住孙子润朝他砍来的刀的场景。前出现的是医院等候室里墨绿色座椅的后背。

    魏桥晕血的事不言而喻，知道他晕血，盛安平不准他跟进去看他是怎么包扎的，而是让他坐在等候室里等他。

    医院等候室的椅子是舒适的绿色，魏桥盯着它墨绿色的背影良久。他坐在那张墨绿色的座椅上，等候着盛安平，等待着那个身影再来到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然后对他“都弄好了，走吧。”

    他听到了，盛安平对他的。

    他没有再等到那个人，那个温柔的、不和他再见的女人。

    他再也听不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听不到那个女人轻柔地对他“别担心，会好的啦。”

    那个温柔的女人有个温柔的名字——妈妈。

    在等待盛安平的时候，他曾多次想起身坐电梯下楼，不是不想等盛安平了，也不是想上厕所了，他想直接下到急诊室，他想进急诊室看看，看看里边躺着的人，一个一个查看，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还躺在那里。

    躺在那里也好，总比现在要好。

    躺在那里总有一个念头，现在是什么念想也没有了。

    “好了，我饿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欢的声音打破他逐渐沉向悲观海底的思绪，魏桥跟着站起身，盛安平却抢过他的书包。

    现在好像也有一点念想了，魏桥望着盛安平背着两个书包的背影，扭过头回看夜里没什么人的等候室。

    他看到那个女人温柔地坐在那，回头对着他笑，对他轻声“我这还没弄好，你先回家吧。”

    “好。”魏桥点点头，跟上前边的盛安平。

    再见，妈妈。

    魏桥抱紧盛安平的腰，今日的风没有上次的风那么不羁，盛安平开车的速度也并不，像是在享受着冬日的美好。

    阳光浇满整个城市，魏桥抱紧盛安平，和盛安平一起沉溺在阳光里。

    感觉到腰上的“安全带”变紧，盛安平垂眸看一，收回一只手安抚地拍拍。

    就算隔着冬日厚重的衣物，背后靠上的头颅还是很明显，一下一下，犹如夜里在棉被中转身。

    果然是只猫，蒋佑得一点都没错。

    为了安抚这只猫，也为了安抚自己，盛安平将车开得很慢，不像上次那样冷风狂铺脸颊，也正是盛安平放慢的车速才能让魏桥如此清楚地看到路边那降下车窗的车内，那个女人精致的容颜。

    那个女人也是他的妈妈，不过只有魏承继这么认为。

    那个被他抛弃的男人这么认为。

    那个女人也看到了他，魏桥确定，尽管只是匆匆一，女人还是机敏地看过来。那精致的睛跟随着他，魏桥本只是贴在盛安平后背望着路边后退的风景，望到女人跟随他的睛，魏桥冲女人一笑。

    半分嘲笑，半分得意。

    女人的车停在路边，魏桥很就看不到她，只看得到满地的阳光，和盛安平近在前的肩膀。

    开着车，身后的魏桥忽然兴奋地叫一声，像是在庆祝什么，好像拥有要站在车后狂叫、冲着阳光呼喊才能抒发的高兴。

    盛安平不知道魏桥看到什么，他也跟着叫一声，他踩下油门，加车速，在风中回应魏桥不知从何而来的高兴。

    一下变大的风中，盛安平受伤的手上、随意绑着的绷带上，两个字轻盈地飞舞。

    昨夜落地灯下，盛安平家安静得出奇，安静也是有代价的，在安静之前是盛安平举着受伤的手不断在魏桥面前问“我受伤了哎，医生不能沾水，所以……”

    盛安平朝魏桥眨眨“洗澡就拜托你了。”

    不出所料，盛安平被魏桥瞪得千疮百孔，这次更是被推到沙发上骂滚。盛安平坚持不懈，获得魏桥“你再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手浸到油锅里去！”的威胁。

    “我家又没有油锅。”

    魏桥“……服了，我进油锅，总行了吧。”

    魏桥进了“油锅”，盛安平进了洗澡间。盛安平独自一人举着手洗澡，不知是故意还是故意，盛安平洗完澡一跑出来就跑到落地灯旁的魏桥身边，伸出绷带散开的手。

    魏桥抬抬滑下的镜，再抬眸看看满脸笑意的盛安平，他牵起盛安平的手，在盛安平散开的绷带外围，写上两个字。

    “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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