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朱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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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瓣的触碰，绷带下的结痂正在变成透明的茧。我听见自己的笑声混着风穿过教室，惊飞了窗沿假寐的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掠过彩虹，翅膀尖滴下的水珠，在地面汇成了通往夏天的河流。

    nbsp不知睡了多久，我终于从混沌中慢慢苏醒过来，意识还有些模糊，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深深的睡眠中拉扯出来。

    nbsp“醒了？”nbsp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nbsp“啊？”nbsp我眼皮沉重地睁开眼，只见王少半蹲在课桌旁，托着腮看着我。

    nbsp“老王啊……nbsp你怎么在这啊……”nbsp我撑着桌面坐起来，后腰蹭到木桌边缘，疼得倒吸凉气。他伸手想扶我，又尴尬地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链子。

    nbsp“我在校门口等你半天你也不来，”nbsp他晃了晃手机，“估计你还在教室，所以又上来了。”

    nbsp我揉着太阳穴，视线扫过他肩头：“好吧，太困了，睡了会。”nbsp课桌上还留着我流的口水，洇湿了nbsp“谁与谁坐”nbsp的歌词，他却很默契地用书本盖住了。

    nbsp“怎么不在寝室睡啊？”nbsp他掏出瓶矿泉水，瓶盖已经拧开。

    nbsp“困得走不动路了……nbsp你不困吗？昨晚那么晚才睡，不累啊！”nbsp矿泉水灌进喉咙时，我瞥见他眼下的青黑，比今早起床时更深了些。

    nbsp王少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窗外的雨：“累肯定累啊，不过我没你伤得严重，你现在太虚弱了，所以觉得累吧？”nbsp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膝盖上，又迅速移向窗外。

    nbsp我点了点头，指尖捏紧塑料瓶：“也对。早知道就不跟人走了，妈的，”nbsp想起昨晚夜明珠里的阴影，后颈泛起凉意，“还好我动作比他快，给了他一刀，不然我真的死定了！”

    nbsp“姐姐，我真的得跟你混了！”他突然提高声音，音量之大，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吓得我手一抖，手中的矿泉水瓶像脱缰的野马一般，“砰”的一声掉落在课桌上。

    nbsp“什么东西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不禁失声叫道，同时眉头紧紧皱起，满脸不悦地看向他。当我的目光与他交汇时，却突然发现他的耳尖竟然红得透亮，宛如校门外卖的糖炒栗子一般，让人不禁想要咬上一口。

    nbsp“开玩笑开玩笑！”他挠着头往后退，椅子在地面划出声响，“以后出去叫上我！”

    nbsp“叫上你干嘛？”我一边嘟囔着，一边从书包里掏出纸巾，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湿漉漉的桌面。

    nbsp“我给你当保镖！”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突然挺直了脊背，声音虽然还有些发颤，但却透着一股坚定。

    nbsp“你有病吧，当啥保镖啊！”我想笑，却在对上他眼神的瞬间哽住。那眼神太过认真，就像他叫我全名时一样，让人无法忽视。

    nbsp不对，等等！我突然想起昨天在夜明珠里，那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曾喊过一声“什么朱什么的”，而昨晚我分明看见王少的衣服被风带起时，后腰露出半截赤色纹身，那形状像极了某种鸟的尾羽。

    nbsp我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来不及细想，猛地跳下桌子，这一动作牵扯到伤口，一阵剧痛袭来，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nbsp“小心点啊姐姐，干嘛！”王少见状，连忙伸手想要扶住我，却被我一把推开。我根本无暇顾及他的反应，双眼紧紧盯着他的衣服，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nbsp我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撩他的衣服下摆，王少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有如此举动，他惊呼一声，身体猛地往后一缩，结果后腰撞到了讲台的边缘。

    nbsp“你干嘛啊姐姐？”他一脸惊愕地看着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nbsp我没有理会他的质问，目光依然死死地落在他的腰间，想要确认那半截纹身是否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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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什……nbsp什么啊？姐姐，你找啥啊！”nbsp他的声音带着破音，左手死死按住后腰，右手却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暮色中，他的瞳孔缩成针尖，映着我苍白的脸和发颤的指尖。

    nbsp难道是被裤子挡住了？我心中暗想，于是又往前迈了一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nbsp王少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退到了墙角，双手紧紧地按住衣服，仿佛那是他最后的防线。

    nbsp“不是，你到底找啥？”nbsp他的声音发颤，尾音带着哭腔。我从未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像被踩到尾巴的流浪猫。

    nbsp“让我看一下。”nbsp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块冰，和昨晚挥刀时一样。

    nbsp“什么啊。”nbsp他的喉结滚动着。

    nbsp“听话。”nbsp我的指尖抵在他后腰皮肤上，那里的温度比别处低，像块被阴影覆盖的雪。

    nbsp他忽然松开手，仿佛被烫到般后退两步。后腰的皮肤在黄昏的蓝光中暴露无遗，赤色朱雀展开尾羽，七根翎羽根根分明，末端的分叉如箭头般锐利，闪烁着寒光。而此刻，这些翎羽却横穿了朱雀的羽翅，形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就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闪电，深深地刻在了朱雀的身上。

    nbsp朱雀的头部藏在他侧腰，喙部微张，露出尖锐的齿状纹路，仿佛下一秒就会发出划破夜色的啼鸣。最触目惊心的是羽翎根部的赤色纹路，不是普通刺青的平面色块，而是立体的、仿佛从皮肤下生长出来的血管状肌理，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nbsp“这是什么？”nbsp我的声音比窗外的雨声更冷，指尖悬在离纹身半寸的地方，能感受到那里皮肤异常的温度nbsp——nbsp比周围低了几度，像块被冰镇过的火炭。

    nbsp“没……nbsp没什么……”nbsp他的喉结滚动着，发出干涩的声响，“只是个纹身……”

    nbsp“你到底是谁？”nbsp我盯住他眼底的慌乱，那里倒映着我颤抖的睫毛和他血色尽失的脸。

    nbsp“姐姐……”nbsp他忽然伸手想遮住纹身，却在动作间扯动了尚未愈合的皮肤，痛得闷哼出声。赤色羽毛随他的肌肉起伏扭曲，尾羽末端的箭头仿佛在指向某个隐秘的深渊。

    nbsp“我……”nbsp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暮色从窗棂漏进来，在他睫毛上织出阴影。我看见他眼底有光在剧烈晃动，像暴雨前湖面碎掉的月亮。

    nbsp后腰的赤色尾羽在他挣扎时若隐若现，翎羽末端的箭头扫过我手背，触感像片被火烤过的羽毛，热得反常。但我注意到，当他试图遮掩纹身后，那抹赤色偏偏避开了我按在他腰间的手指，仿佛有生命般在皮肤下蜷缩。

    nbsp我叹了口气，松开手。他的手腕在我掌心跳得厉害，像只想要振翅的幼鸟。

    nbsp“没事，我就问问。”nbsp我说着，伸手替他捋平被扯皱的衣服下摆，指尖掠过朱雀尾羽的位置时，他肌肉猛地绷紧，却在我触到旧疤时，又忽然松弛下来。

    nbsp“姐姐……”nbsp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潮湿的哽咽让尾音发颤，像暴雨前低空盘旋的燕。

    nbsp我凝视着他，心中暗自思忖，他肯定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或许是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亦或是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

    nbsp其实我并不打算逼迫他吐露实情，我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他真的愿意与我分享，相信他会在适当的时候主动开口。

    nbsp“我哪儿都不去。”nbsp我退后半步，靠在讲台上，任后腰的蹭着粗糙的木质纹理。他的目光瞬间追过来，落在我蹙起的眉尖，又触电般移开，盯着自己鞋尖的水洼。

    nbsp沉默在教室里疯长，却并不令人窒息。他的头低得更深，鞋尖碾着地面的粉笔灰，像只缩起触角的蜗牛。我看着他发顶新生的碎发在暮色中轻颤，忽然意识到刚才扯开他衣服的动作，或许戳破了他最小心翼翼的伪装。

    nbsp深吸一口气，我走上前，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肩膀。他的身体猛地绷紧，后腰的赤色尾羽隔着布料抵着我的掌心，烫得惊人。

    nbsp“好，当我保镖。”nbsp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埋在他衣服里，混着蓝月亮洗衣液的清香。

    nbsp他僵了两秒，忽然伸手回抱我，力气大得像要把我揉进骨血里。我闻到他发间的雨水味，还有医务室特有的碘伏气息。赤色尾羽在我们之间轻轻起伏，却不再有之前的狰狞感，反而像团温顺的火焰，烤着初春的寒意。

    nbsp“姐姐……”nbsp他的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闷得像含着颗糖，“其实我很能打的。”

    nbsp“好啦，我知道你能打。”nbsp我摩挲着他后背，指尖触到脊椎旁凸起的骨节好像是长期练拳留下的肌肉线条，“但是以后，不要太冲动，伤了自己。”

    nbsp他忽然收紧手臂，将我往怀里带了带。我听见他心跳声震着耳膜，混着窗外渐急的雨声，像擂鼓般密不透风。

    nbsp可我又转念一想，“如果有青龙、朱雀，会不会还有白虎、玄武？”nbsp这个念头冷不丁窜上脑际，后颈瞬间泛起细密的冷汗。上次王少与詹洛轩擦肩而过时，两个人的眼神都像淬了冰的铁，连呼吸都带着冷冽的距离感。那个极轻的颔首根本不是nbsp“初次见面的客套”，而是青龙与朱雀的暗语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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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嘶……”nbsp喉间溢出细碎的声响，手臂不受控地环紧他的腰。尾羽的纹路在掌下凸起，像某种活物的鳞片，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震颤。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朱雀端了青龙的场子，以詹洛轩nbsp“人狠话不多”nbsp的性子……nbsp我不敢再想，指甲几乎掐进他腰间的皮肤。

    nbsp“怎么了？”nbsp他的声音带着潮湿的雾气，低头时鼻尖蹭过我额角，发梢上的雨水滴进衣领，凉得惊心，“冷吗？”

    nbsp“老王……nbsp以后，出去叫我一声。”nbsp我将脸埋进他衣服，声音闷得自己都听不清。

    nbsp他的身体猛地僵住，连带着皮肤下的羽都凝固成静止的火焰。我以为触到了他的逆鳞，正要后退道歉，却被他手掌按住后颈，牢牢按进怀里。少年的心跳声此刻乱成一团，却在骤雨般的鼓点中，清晰地漏出一声叹息。

    nbsp“好。”nbsp他的下巴抵着我发顶，声音低得像要融进雨声。

    nbsp我抬头，撞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暮色被雨幕揉碎，在他瞳孔里织出深不见底的漩涡，羽的倒影在漩涡中心明灭，像即将坠入深渊的火种。

    nbsp“走啦！饿死了！”nbsp王少突然松开我，他揉着后腰转身，“赶紧的先回家上药，我碘伏忘在家里了！”

    nbsp“走走走！”nbsp我推着他后背往前跑。

    nbsp夏夜的风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他发间残留的雪松味。

    nbsp路过巷口时，他忽然侧身挡住我，替我避开堆在墙角的玻璃碎片。

    nbsp“都怪你，”nbsp他回头假装凶我，虎牙却在路灯下露了馅，“突然发什么神经要看纹身，害得我差点在讲台磕破头！”

    nbsp“明明是你反应太大！”nbsp我弯腰捡了片落叶朝他扔去，看它飘到他头上。他伸手去抓，却不小心踢到路边的易拉罐，咣当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我们看着黑影扑棱棱掠过月亮，忽然笑作一团，笑声撞在居民楼的外墙上，又弹回彼此眼底。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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