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命悬一线[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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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布满血丝,喉间像是哽着什么,吐不出、咽不下。他怕的不是她身上的伤,而是,
nbsp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nbsp他是鬼王之器,是以命渡魂的恶灵之躯,是可以毁灭一切的刃。
nbsp可他不是大夫,他不会救人。
nbsp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nbsp“衍初哥……你让我们进去吧。”花舞的声音微微发颤,“花堂有伤药,有针术,许多姐姐都是救过人的。你再不让我们进去,晓她……”
nbsp“出去。”白衍初声音冷若刀锋。
nbsp花舞声音一滞,哽咽道:“你就这么看着她一直昏着?你信不过我,至少……花堂的姐姐们,她们都是……”
nbsp“出去!”他怒吼一声,震得房门都轻轻颤了一下。
nbsp门外传来花舞抽泣的声音,还有人低声劝慰她。许久,一道沉重的下跪声响起,是封崎。
nbsp他没有说话,只是在门外跪下,静静伏着身。
nbsp房间再次归于死寂。
nbsp白衍初垂下头,看着萧钰苍白的脸,指尖轻轻颤抖,喃喃道:
nbsp“……我不是不信她们。”
nbsp“我是怕她们告诉我,没救了。”
nbsp一旦开门,就意味着他要面对一个明确的判决。
nbsp可现在……哪怕只是那一点点模糊的可能性,他也要死死抓住。
nbsp忽地,胸口一阵剧烈绞痛。
nbsp他眉心紧蹙,喉咙一哽,整个人微微前倾。
nbsp下一瞬,一股熟悉又刺目的意识骤然浮现——
nbsp「你在等什么?」
nbsp那是谷青洲的声音,自魂海深处逼出,冷冽而锐利,仿佛一把藏锋太久的利刃。
nbsp白衍初双手抱头,指节抓紧发根。
nbsp“闭嘴……”
nbsp「她会死的。你再拖下去,她真的会死。你连个最基本的续命都不会,她命蛊跳成那样,你难道感觉不到?」
nbsp「白衍初,我将主位让给你,不是让你把她给弄死——」
nbsp“你以为我不想救?!”他低吼,声音嘶哑到近乎破音,“我所有的术法都试了!灵息封着,魂脉全乱,我怎么救?”
nbsp他修行最好的皆是杀人的术法,能够续命的白巫禁术,他翻都未翻过一眼。
nbsp这一刻,他从未有过的后悔。
nbsp「那就去求人。」
nbsp“求谁?”白衍初怔住。
nbsp「剑无尘。你还记得她脖子上那把小剑挂坠吧?只要你捏碎它,剑无尘必现。即便对你多有责难,他都不会坐视她死。」
nbsp“我知道。”白衍初低头,看向昏迷不醒的人。
nbsp她胸前的项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那枚小巧精致的剑形挂饰仿佛也在滴血。
nbsp“可你知道他来了之后,会做什么吗?”
nbsp他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嗓音低沉如夜雨压枝。
nbsp“他会带走她。会封住我体内的鬼王之力。会将我关起来,就像锁住一头疯狗!”
nbsp「你在怕什么?!你怕失去她,难道就能接受看她死?!你若还有半分真心,就不该犹豫!」
nbsp“闭嘴!”白衍初咆哮,猛地站起身,整间屋子瞬间灵息紊乱、鬼纹浮现,空气中的阴气甚至压得房梁嘎吱作响。
nbsp他指节发白,死死攥着那枚挂坠,整条手臂都在发抖。
nbsp“我怕……”他终于低喃出声,声音哽咽,“我怕……她不想让我救她。”
nbsp“我怕……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剑无尘。”
nbsp“我怕……她再也不会,唤我一声阿初。”
nbsp他缓缓跪倒在地,像是跪在命运面前。
nbsp谷青洲冷冷道:「你若真这么想,那她现在就会死在你手上。」
nbsp「你杀人如麻、冷眼看人亡命,现在她连喘一口气都艰难,你却连跪下求人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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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白衍初痛苦地捂住胸口,低吼一声,仿佛将整颗心撕开。
nbsp“你闭嘴,我会救她。我一定救她。”
nbsp「……我去找耶律屋质。」
nbsp魂海中,两个意识交锋,激烈碰撞。
nbsp魂火翻腾,阵阵紫气从白衍初周身逸出,甚至压得床边的灯火闪烁不停。
nbsp萧钰的手忽然微微动了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nbsp“……阿初。”
nbsp白衍初猛地止住身形,低头看向她。
nbsp她依旧昏迷不醒,但指尖颤动的一瞬,却像是从深渊边缘挣扎出的求生意志。
nbsp他的怒火与动荡在那一刻骤然崩塌,沉沉地跪倒在榻前,额头抵在她的掌心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nbsp“……你还活着。”他哑声说,“那我就不放弃。”
nbsp哪怕再痛苦,再撕裂,他也要将你从死神手中夺回来。
nbsp无论是用术,还是用命。
nbsp「……你愿意让我来?」谷青洲的声音终于缓了下来,带着一丝罕见的柔和。
nbsp白衍初没有立刻回答。
nbsp他只是低头看着萧钰,过了许久,终于轻轻吐出一句:“我们一起。”
nbsp他终于起身,踉跄着打开房门。
nbsp门外的封崎一惊,僵着背脊抬起头。
nbsp白衍初眸光幽冷:“想要将功补过,就去把慎隐大人请来。现在——”
nbsp封崎恍然明白了什么,立即起身,脚步凌乱地冲下楼。
nbsp身侧,花舞怯怯地靠近一步,声音哑得不像话:
nbsp“衍初哥,你为什么不肯让我们看看她……你明知道花堂也许……”
nbsp白衍初转过头,那一眼带着森冷的煞意,吓得她立刻止住。
nbsp但他又很快低下了头,嗓音低哑:“……对不起。”
nbsp“不是我不信你们。”他喃喃,“是我……不敢听见你们说,救不了她。”
nbsp花舞眼眶泛红,不知如何接话。
nbsp说话间,耶律屋质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当中,那人脚步如风急电掣,几步就上了楼阁。
nbsp“命魂共鸣可覆魂断线,以灵合脉,惟存一线。”
nbsp他喃喃复诵,手中抓着那本《阴阳术》。
nbsp“共生蛊的存在……正是‘魂线未断的象征。”
nbsp“只要借宿主灵息导引,以魂唤魂归……”
nbsp耶律屋质目光坚定:“白兄,我有办法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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