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夙愿达成[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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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石柱骤亮，阵起四方。

    nbsp谷阁在下一刻陡然察觉——祭台并非按照他催动的方式运转，而是一股更深更古老的术力将整个空间锁住。

    nbsp他猛地回头，望向阵心的“白衍初”，那张熟悉的脸，此刻神色森冷，嘴角竟浮现出一丝嘲弄。

    nbsp“你……”

    nbsp谷阁终于意识到，他被反将一军。

    nbsp他猛地一振衣袖，锁神丝如毒蛇般抽出，直奔“白衍初”的眉心而去。

    nbsp可就在他出手的一瞬，四周阵纹暴涨，一道灵力结界反震而出，“砰”的一声，将他重重震退，血气翻涌。

    nbsp祭坛上空，灵符悬空，一封封密信在阵火中绽放。

    nbsp谷青洲缓步走出灵阵，望着他，嗓音冰冷：

    nbsp“您是打算再杀我一次的，对吧？爷爷。”

    nbsp谷阁面色苍白，咬牙不语。

    nbsp“您其实不信我是谁……只不过，害怕我真的是谷青洲回来索命，更怕，我知道太多，挡您路。”

    nbsp谷青洲一步步逼近，眼神如刃。

    nbsp谷青洲不看他，抬手一挥，几封旧信、术契以及数张破碎名册，纷纷从阵心升起，被灵阵高悬于空，燃起幽幽红焰。

    nbsp“这是你留给北院的密信，信上是您亲笔；这是你与刘夙签下的术契，把风堂旧人交给北院换功勋；这份名单，您看仔细了，全数风堂的弟兄们，他们的死，谁下的命令？”

    nbsp谷阁喉头一哽，脸色惨白，想上前一步，却被阵纹反震，踉跄着退了回去。

    nbsp“你、你这是……私设公堂……疯了？”他强作镇定，语气却明显在颤抖，“我所做之事，皆为家国！风堂那批人，忠是忠，但倔强不驯，不识时务！我若不舍，便是要整个云梦楼跟着陪葬！”

    nbsp谷青洲冷笑，声音却稳得可怕。

    nbsp“他们不识时务？还是您认得太清？”

    nbsp他走近一步，直逼谷阁面前，那张本该属于白衍初的脸，如今映出的是另一个男人的愤怒与痛恨。

    nbsp“您还记得，父亲葬身火海的那夜，您在哪么？”

    nbsp“谷家满堂哭声里，您只顾着写你的表功折子！”

    nbsp“您还记得我娘吗？她浑身是伤，跪在您书房门外求您一句公道。您却让人把她拖下去，说这是军务，不得搅扰国事！”

    nbsp谷阁嘴唇颤抖，仿佛还想辩驳。声音却被谷青洲狠狠斩断：

    nbsp“您亲手，把自己的亲儿子推进了那场火场。您觉得，值了吗？”

    nbsp这句话，如钉锤落下，击在谷阁心口。

    nbsp他终于再说不出一个字。

    nbsp祭台之上沉默如死，只有阵法中灵火跃动，照亮谷阁苍老的面容，那张一贯冷峻持重的脸，如今裂出一丝颓然与狼狈，仿佛魂魄被生生剥离。

    nbsp谷青洲望着他，缓缓收紧手指。

    nbsp“我是死了，谷青洲死在了营州之战的前夕。但我在死前……没怨您。”

    nbsp他眼神终于有了颤动，如深夜燃烧的烬火。

    nbsp“可我回来了。不是为报仇，是为把你亲手埋下的业果，一样样清出来。”

    nbsp谷阁低头不语，脊背却肉眼可见地弯了下去。那一刻，他不再是东楼执掌一方的大人，只是一个终于无法自圆其说的、失了儿子的父亲。

    nbsp天际雷鸣滚动，仿佛旧神哀吟。

    nbsp而谷青洲静静站在灵阵中，像一座碑，将往昔血债，一笔一笔，刻进这一夜的火与石中。

    nbsp咒阵将息未息，漫天残魂正缓缓归位，祭火幽幽燃烧。白衍初——或说，谷青洲，立于阵心，身形微微震动。

    nbsp他一字一句，将那些证据铺展开来，血书、术契、密信、风堂旧人名单，一一抛洒在夜风中，恍若将自己这些年来的伤痕，一层层剖给众人看。

    nbsp谷阁脸上的皮笑肉不笑终于撑不住了。拂尘一抖，衣袍扬起，他一步踏前，目光冷如刀锋。

    nbsp“你以为，这些东西，便能动摇我？”

    nbsp他仰起头，望着那高悬的魂灯，似是终于不屑再演戏，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

    nbsp“为了救一个女人，死在外面，那是我儿没出息。你也一样——”

    nbsp语气淡得仿佛在评论一条做错事的狗，毫无悔意，毫无波澜。

    nbsp“我儿性子太懦弱了，又太贪恋感情。以为人心可以换人心？结果呢？明明自己能出来，非要回去救个女人，葬身火场，他那是咎由自取！”

    nbsp他倏然转头，目光灼灼直视“白衍初”，声音忽然一凛，几近咆哮：

    nbsp“我要的，是能争、能抢、能杀出一条血路的继承人。哪怕不是亲生的，只要能得大业，踩着尸山血海也能站稳的人！那才是我谷阁的儿子！”

    nbsp话音一落，寂静如死。

    nbsp谷青洲站在原地，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他一瞬间说不出话，喉咙紧紧锁死。

    nbsp一直以来，他从未奢望这人能悔过，只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丝哪怕是迟来的愧疚，哪怕是假意的念旧。

    nbsp可这人却连假装都懒得假装了。

    nbsp“所以……您真的，从来没有后悔过？”

    nbsp他终于问出口，声音低哑，几乎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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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谷阁冷笑：“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不该把你把你养的同你父亲一样懦弱，早知道你也会为了个女人不顾性命，何苦我还要花精力栽培你？！”

    nbsp这句话，如刀穿心。

    nbsp“呵……呵呵……”谷青洲眼眶泛红，肩膀微微发颤：“是我奢求了……到死都还想，或许……哪怕是有那么一点亲情。”

    nbsp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底彻底碎裂开来。

    nbsp魂灯骤然狂跳，风卷火焰，鬼王之力蠢蠢欲动，自血脉深处翻涌而上，仿佛无数冤魂在咆哮，在呐喊，催他斩杀仇敌，为死者复仇。

    nbsp可他，硬生生压下了。

    nbsp他闭上眼，一步一步踏前。

    nbsp不动鬼力，不借神魂，他手中只执一柄剑。

    nbsp术阵再次亮起，是以咒术凝成的断亲阵，封其血脉，斩其因果，斩亲不回头。

    nbsp“放心，”他的声音冷得像冬夜的霜，“杀你，不为报仇。”

    nbsp他睁开眼，黑眸如墨，沉而不动，“是为……将您从这世间，抹除。”

    nbsp“反正您也不在意，这些小情小爱……”

    nbsp下一瞬，剑气横天，术咒凝光，撕裂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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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夙愿达成[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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