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柴房的微光[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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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影子。是杂役院的小哑巴，手里攥着个窝头，正踮着脚往里面比划。她认得这孩子，天生不会说话，总被其他杂役欺负，只有沈青芜会偷偷把自己省下来的干粮分她一半。

    nbsp小哑巴把窝头从窗口塞进来，又指了指沈青芜的腿，做了个“疼”的口型，然后慌慌张张地跑了——她怕被管事嬷嬷撞见。

    nbsp窝头还带着体温，沈青芜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干硬的面渣剌得喉咙生疼，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nbsp她忽然想起被扔在灵溪村的那天。

    nbsp也是这样冷的冬天，娘把她放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身上裹着件打满补丁的棉袄。娘的手很凉，摸了摸她的头，说：“芜儿乖，等娘回来接你。”

    nbsp她等了三天三夜，等来的只有一场大雪，和上山采药的老道。后来她才知道，软骨病的孩子在村里是“不祥”，娘是故意把她丢在那儿的。

    nbsp这些年她拼命想证明自己不是废物，可软骨的腿、聚不起来的灵力，还有这杂役院的磋磨，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困得死死的。

    nbsp“三日后……跳崖……”

    nbsp嬷嬷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沈青芜攥紧了那半本古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木牌上的青芜草被体温焐得温热，那些模糊的字迹在雪光下忽然像是活了过来，其中一页角落里，用朱砂画着株奇怪的草，叶片尖尖的，根须像无数只小手抓着泥土——断骨草，她在后山见过，据说能治骨病，却带着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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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血饲草木，逆脉……

    nbsp后面的字被烧没了，只剩下个模糊的“引”字。

    nbsp沈青芜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nbsp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冻得青紫的指尖，又摸了摸右腿那截随时会散架似的骨头。杂役院墙角就长着几株断骨草，墨绿色的叶片在雪地里泛着冷光，像极了淬了毒的匕首。

    nbsp引气入体……

    nbsp跳崖……

    nbsp这两个词在脑子里撞来撞去，最后都化作了那半本古籍上的朱砂印记。沈青芜把窝头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又将古籍贴身藏好，然后扶着墙，一点一点地挪到柴房门口。

    nbsp门板上结着层薄冰，她用冻僵的手指抠了抠，透过缝隙往外看。杂役院的聚灵阵就在前院，此刻被雪覆盖着，像一块巨大的冰镜。三日后卯时，那里会站满看热闹的人，等着看她这个“废脉”瘸子被扔下山崖。

    nbsp冷风再次灌进来，沈青芜却没觉得那么冷了。她摸了摸眉骨上的疤痕——那是当年在灵溪村口等娘时，摔在石头上磕的，至今还留着浅浅的印子。

    nbsp那时候她只会哭，现在不会了。

    nbsp她慢慢挪回草堆，把自己裹得更紧些，右腿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或许是麻木了。怀里的古籍硌着胸口，像揣了块滚烫的烙铁。

    nbsp还有三天。

    nbsp沈青芜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出现那行字：血饲草木，逆脉……引……

    nbsp杂役院墙角的断骨草，在雪夜里轻轻摇晃着叶片，像是在无声地召唤。

    nbsp柴房里只剩下她浅浅的呼吸声，和窗外越来越近的风雪声。微光从破窗纸的窟窿里钻进来，落在她攥紧古籍的手上，那道眉骨的疤痕在光线下忽明忽暗，像一道即将裂开的口子，里面藏着谁也不知道的、拼命要活下去的念头。

    喜欢。

第1章 柴房的微光[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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