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归途[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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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阳城东门，夕阳将归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递勒住马缰，转头看向身后的马车——欧阳羽正掀开车帘，望着城门上34;长阳34;两个鎏金大字出神。

    nbsp34;师傅，到了。34;沈递翻身下马，走到车辕旁轻声道，34;我送您回府。34;

    nbsp欧阳羽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城门，望向更远处巍峨的宫墙。七日的行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他重新思考许多事情——尤其是周桐那小子提出的计划。

    nbsp沈递顺着师傅的目光望去，忽然压低声音：34;师傅放心，小师叔的事我会办妥。34;他眨了眨眼，34;不就是个县令入京学习嘛，简单！34;

    nbsp欧阳羽收回目光，嘴角微扬：34;殿下有心了。34;他顿了顿，34;不过周桐性子倔，怕是;

    nbsp34;我懂我懂！34;沈递笑嘻嘻地打断，34;小师叔那脾气，跟师傅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34;他突然正色，34;不过师傅，您真觉得他能查出江南琉璃的猫腻？34;

    nbsp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欧阳羽指尖轻叩轮椅扶手：34;我那师弟...从不做没把握的事。34;

    nbsp另一边，沈怀民已换乘宫中轿辇，径直往御花园而去。透过纱帘，他望着熟悉的宫墙，思绪却飘回桃城那个简朴的县衙后院——周桐持刀而立的身影，那双看似坦诚却深不可测的眼睛，还有墙上那幅34;为天地立心34;的字...

    nbsp34;殿下，到了。34;轿外侍卫轻声提醒。

    nbsp沈怀民整了整衣冠，迈步走向御花园深处的凉亭。远远地，他看见父皇沈渊正背对着他，往池中撒鱼食。锦鲤争食搅动的水声在静谧的花园中格外清晰。

    nbsp34;父皇。34;沈怀民在亭外行礼。

    nbsp沈渊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34;来了？过来看看朕新得的几条红白锦鲤。34;

    nbsp沈怀民缓步上前，站在父皇身侧。池中几条红白相间的锦鲤正优雅地游弋，在阳光下鳞片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

    nbsp34;漂亮吗？34;沈渊忽然问。

    nbsp34;很美。34;沈怀民如实回答，34;儿臣从未见过如此品相的锦鲤。34;

    nbsp沈渊轻笑一声：34;江南进贡的，说是培育了十年才得这几尾。34;他拍了拍手中的鱼食残渣，34;可惜啊，再漂亮也是池中之物，永远游不出这一方天地。34;

    nbsp沈怀民心头微震，不知父皇此话何意。正思索间，胡公公小跑着过来，在亭外躬身：34;陛下，兵部李大人求见，说是北境军报;

    nbsp34;让他等着。34;沈渊淡淡道，转头看向长子，34;怀民，陪朕走走。34;

    nbsp父子二人沿着蜿蜒的石径缓步而行，侍卫们远远跟着。

    nbsp沈渊忽然开口：34;说吧，此行如何？34;

    nbsp沈怀民沉默片刻，忽然开口：34;父皇可还记得承诺？34;

    nbsp沈渊端起茶盏的手微顿，轻叹一声：34;你想何时见她？34;

    nbsp34;待儿臣汇报完差事。34;nbsp沈怀民垂眸，34;此行所见所闻，远比想象中更复杂。34;

    nbsp34;哦？34;nbsp沈渊挑眉，34;说来听听。34;

    nbsp沈怀民沉吟片刻：34;自红城往北，官道平整，水渠畅通，百姓安居。尤其是红城，作为边境大城，治理之善出乎儿臣意料。34;

    nbsp34;红城？34;nbsp沈渊捻须，34;曹政治下？34;

    nbsp34;是，但更关键的是桃城周桐。34;nbsp沈怀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34;红城的诸多新政，多有周桐参与的痕迹。甚至连城内水渠的设计，都与桃城如出一辙。34;

    nbsp34;这周桐的手伸得倒长。34;nbsp沈渊语气平淡，眼底却掠过一丝兴味。

    nbsp34;此人;沈怀民斟酌着词句，34;很特别。他不按常理出牌，却有奇效。比如桃城县衙每日向百姓发冰，夏日炎炎竟能饮冰镇绿豆汤;

    nbsp沈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34;发冰？哪来的冰？34;

    nbsp34;据说是冬天储存在地窖中的。34;沈怀民解释道，34;此法本是富贵人家所用，周桐却改良后惠及百姓。34;

    nbsp34;有意思。34;沈渊继续前行，34;继续说。34;

    nbsp34;儿臣与周桐切磋过武艺。34;沈怀民嘴角不自觉上扬，34;他使的是北岳刀法，身手不凡。34;

    nbsp沈渊猛地转头：34;北岳刀法？你确定？34;

    nbsp34;确定。34;沈怀民点头，34;招式虽略有改动，但根基确是北岳一脉。34;

    nbsp沈渊若有所思：34;北岳刀法...江南吕家;他忽然问，34;他师承何人？34;

    nbsp34;据说是跟他舅舅倪天奇所学。34;沈怀民如实汇报，34;此人现在桃城炼铁坊，儿臣已派人去查。34;

    nbsp御花园的尽头是御书房。沈渊推门而入，示意沈怀民跟上。待侍卫关上门，沈渊才在御案后坐下，手指轻叩桌面：34;说说看还有其他的事情了。34;

    nbsp沈怀民整理思绪，详细汇报了周桐提出的江南琉璃造假案计划——如何利用草原商人提供的线索，揭露江南商人哄抬琉璃价格的阴谋；如何将功劳让给红城曹政，自己只以桃城县令身份入京学习...

    nbsp沈怀民模仿周桐的语气，带着几分憨直：34;殿下若真想用我，先把江南琉璃的烧制法子弄明白。听说那玩意儿成本不过几文钱，却被商人炒到黄金价，这不坑人吗？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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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沈渊闻言大笑：34;有意思！这小子倒是敢说。他可有办法？34;

    nbsp34;他与红城曹政已试验出雏形。34;nbsp沈怀民从袖中取出一方粗糙的绿色琉璃片，34;虽不及江南精致，却证实了砂石可制琉璃。若此法推广，江南商贾怕是要大出血了。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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