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门外的“饿狼”与门内的“教诲”[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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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周桐简直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意味着拿人手短！意味着欠了人情！意味着以后人家找上门来求你办事，你就不好拒绝了！那些人精着呢，事儿都没说，先塞上来，美其名曰‘领略长阳美食、‘一点润笔心意，把你捧得高高的，让你不好拒绝。这种糖衣炮弹，最是厉害！你倒好，还真就往回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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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看透世情的嘲讽吐槽道：“这些人也是……如此明目张胆地讨好，简直是把我放在火上烤。众矢之的啊！我要是他们上官，知道手下人这么办事，非得……唉！”他摇了摇头，一副“官场水深你们不懂”的感慨模样。

    nbsp小桃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竟然一脸崇拜地看着周桐，用力点头：“少爷！听你这么一说……你好像很有当贪官的潜力和天赋啊！”

    nbsp周桐：“………”

    nbsp他感觉胸口一闷，差点背过气去，无力地扶额：“孩子，我说过多少遍了，以后不会形容人，就不要乱形容了！这叫‘洞察力！不是贪官潜力！”

    nbsp小桃“哦”了一声，似懂非懂，注意力很快又回到那堆礼物上，兴致勃勃地开始拆另一个盒子：“那我再看看别的里面有没有‘惊喜……”

    nbsp周桐一把按住她的手：“得了吧！还看！我们缺这点金子吗？你忘了？咱们那玻璃买卖，如今赚的钱，都快赶上江南那些大盐商一年的进项了！有点出息行不行？”

    nbsp小桃讪讪地缩回手，但眼睛还瞟着那块金子：“那……那这些……我们总不能退回去吧？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nbsp周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怎么退？上面又没写名字，你也不知道是谁给的。”他看了一眼那金锭，挥挥手，“罢了，这块金子……就给你当嫁妆吧！”

    nbsp小桃眼睛瞬间亮了，但马上又垮下脸，愁眉苦脸地问：“少爷，那我要是想娶……呃，嫁给你，得多少钱才够啊？”她问题问得颠三倒四，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

    nbsp周桐：“………”

    nbsp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看着小桃那一脸“我在认真思考人生大事”的表情，无语凝噎。半晌，他才揉了揉她的脑袋，哭笑不得地说：“我啊？娶我？呵呵呵呵……无价之宝，行了吧？”他想用这个词搪塞过去。

    nbsp小桃果然泄了气，嘟囔道：“无价……那不就是不可能了吗？少爷你不是说过，无价有时候就是很贵很贵的意思……”

    nbsp周桐存心逗她，故意曲解：“无价之宝，也可以代表着不要钱啊。”

    nbsp小桃瞬间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兴奋地差点跳起来：“那我这不是……白嫖吗？！”

    nbsp“巧儿！快！拿绳子来！今天我必须得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周桐血压噌地就上来了，直接起身就要去关窗户，仿佛真要去拿绳子。

    nbsp小桃吓得“嗷”一嗓子，像只受惊的兔子，瞬间窜到桌子另一边，隔着桌子还在嘴硬：“少爷！我没说错啊！你自己说的不要钱！那你不就是纯纯让我白嫖吗？！这道理没错啊！”

    nbsp“你还说！”周桐作势要绕过去抓她。

    nbsp“啊啊啊！巧儿姐救命！”小桃尖叫着开始绕着桌子跑。

    nbsp徐巧看着这对活宝又开始了每日例行的“追逐战”，无奈地摇头轻笑，却也懒得阻止，只是小心地将桌上那堆“烫手”的礼物稍微归拢了一下，免得被碰掉。

    nbsp房间里顿时鸡飞狗跳，充满了周桐的“怒斥”和小桃既害怕又兴奋的尖叫声。

    nbsp与此同时，欧阳羽的书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nbsp棋盘上，黑白子交错，战局正酣。欧阳羽与沈怀民对坐，落子无声，只有棋子轻叩棋盘的脆响偶尔打破室内的宁静。

    nbsp一局终了，欧阳羽以微弱优势取胜。两人默默收拾棋子。

    nbsp“殿下棋风稳健，大局观极佳，只是偶尔过于求稳，失了些许锐气。”欧阳羽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先是点评棋艺，继而话锋微转，“不过，殿下之胆识、谋略与心志，确是远超常人。怀瑾虽行事跳脱，看似不着边际，但看人的眼光，却向来很准。他既选择了殿下，我这做师兄的，自当尽力相助。”

    nbsp沈怀民执棋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欧阳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探究：“欧阳大人此言……竟是如此看好怀瑾的选择？甚至不惜押注于怀民这般看似希望渺茫的前路？”他没想到欧阳羽表态如此直接。

    nbsp欧阳羽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淡然与对师弟的包容：“怀瑾那人，看似口无遮拦，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都敢往外冒，脑子里也总是些稀奇古怪、离经叛道的想法。

    nbsp但事实上，他每次开口，每次行事，都并非全然无的放矢。在他那看似鲁莽冲动的外表下，藏着的心思，或许比我们想象的都要深。他既然在陛下面前、在您面前说了那些话，必然是早已在心里推演过无数次，权衡过利弊得失了。我信他，并非盲目，而是信他这份看似糊涂的‘明白。”

    nbsp沈怀民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目光更深了些。

    nbsp欧阳羽收好最后一颗白子，又拈起一颗黑子，从容落下，开启了新的一局，语气也变得悠远起来：“说起怀瑾……我初次在桃城军营见到他时，他正被一大帮子糙老爷们儿围着，唾沫横飞地说书。说的不是什么才子佳人，也不是什么神怪志异，而是些……嗯，听起来光怪陆离，却又莫名引人入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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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嘴角噙着一丝回忆的笑意：“后来我才慢慢品出来，他那些故事里，竟巧妙地糅杂了许多行军布阵的常识、团队协作的道理，甚至是一些粗浅的卫生防疫知识。

    nbsp他就用这种最接地气的方式，潜移默化地教给了那些可能一辈子都没念过书的兵卒。我当时就在想，这般年纪，这般心思，这般懂得如何‘教化于人，简直像是一位深谙启蒙之道的夫子，只不过他的‘学堂比较特别罢了。”

    nbsp（若是周桐在此听到这番夸奖，定要脸红耳赤地摆手否认：‘哎哟我的好师兄！那可真不是！我那就是照搬小说桥段，顺嘴胡诌骗……呃，娱乐大众的！哪有您想的那么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啊！）

    nbsp沈怀民落下一子，微微蹙眉：“说故事，启蒙教化，此举虽妙，可见其机变与亲和之力。但这……似乎并非欧阳大人您如此看重他的全部缘由？”他感觉欧阳羽话中有话。

    nbsp欧阳羽颔首，不急不缓地又落一子：“殿下慧眼。不急，我们边下边说。”他沉吟片刻，神色渐渐变得凝重，“后来便是钰门关。殿下可知，我们当时是如何凭借桃城几百骨干和一万疲兵，守住那十五万金军狂攻十七日的？”

    nbsp他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回到了那烽火连天的岁月：“怀瑾提出的许多守城之法，闻所未闻，却极有效力。无论是器械的改进，人员的调配，还是应对各种攻城手段的策略，都透着一种……一种超越当下经验的老练和精准。甚至……”

    nbsp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甚至最后，我不得已用以阻滞金军、却也伤及自身元气的那场‘人造时疫……其最初的构想，也源于早先在桃城时，与怀瑾模拟攻防，他随口提及的一种‘疲敌之策。当时只觉惊世骇俗，未曾想……”

    nbsp欧阳羽收回目光，看向沈怀民，眼神深邃：“殿下，您不觉得奇怪吗？他所知的这些东西，他所讲述的那些宛如亲历的故事……

    nbsp绝非一个生长于边陲小城、未曾经历过大战的年轻人所能凭空想象。他所言所行，看似荒诞，却往往直指核心，效率惊人。

    nbsp桃城出来的那些兵，经过他潜移默化的影响，其纪律、韧性、乃至应对突发状况的灵活，都远胜寻常边军。他就像……就像一个早已经历过无数风雨战乱、深知世事艰难的老人，披着一张年轻跳脱的皮囊。”

    nbsp沈怀民听着听着，背脊不由自主地微微挺直，一股难以言喻的凉意悄然爬上心头。

    nbsp在他的印象里，周桐是才华横溢的诗人，是发明琉璃的奇才，是治理有方的县令，是身手不错的武者，是幽默风趣的伙伴……这些形象虽然出众，却似乎仍在可理解的范畴内。

    nbsp但经欧阳羽这般抽丝剥茧地分析，他才骤然惊觉，周桐身上笼罩的迷雾，远比想象中更浓。这个人，仿佛在每个领域都藏着不为人知的底牌，深不见底。

    nbsp他缓缓道：“若真如大人所言……那怀瑾他……身上的秘密，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得多。”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nbsp欧阳羽轻轻颔首，落下一子，语气恢复平静：“所以，殿下若想真正了解我这位师弟，急不得，需耐心，需细察。我所了解的，或许……尚不及三分之一。”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nbsp沈怀民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试探着问：“欧阳大人与怀瑾既是同门，师承一处，难道对其过往也……”

    nbsp欧阳羽执棋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一个温和却略带疏离的微笑，巧妙地接过了话头，也为周桐的异常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受保护的解释：“殿下有所不知，我们师门情况有些特殊。怀瑾虽与我同拜一位师尊，但他入门较晚，且大部分学识是由师门中另一位常年云游、性情古怪的师伯代为传授的。

    nbsp那位师伯踪飘忽，所学庞杂，近乎百家，行事……不能以常理度之。故而，怀瑾所知所学，与我并非完全一路。”

    nbsp（他巧妙地将周桐的知识来源归因于一位虚构的、神秘的师门长辈，以此保护周桐，避免其被过度深究。）

    nbsp沈怀民闻言，脸上露出恍然之色，自行理解了其中的关节：“原来如此。就像宫中诸位皇子师从的夫子不同，所授重点亦有差异一般。想必传授怀瑾的那位师伯，乃是位隐世的奇人异士。”他自行脑补了合理的解释。

    nbsp欧阳羽但笑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轻轻将手中的棋子点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一响，转移了话题：“殿下，该您落子了。”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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