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相亲之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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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明晃晃地向师父暴露了她偷懒的事实？

    婧水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言岐上神，将盘里那块剥去鱼皮的鱼肉夹到了言岐盘中，笑得有些心虚：“师父，您吃鱼。”

    言岐上神看了她一眼，将鱼肉重新夹回婧水盘中，水波不兴地道：“这是御因为你夹的。”

    婧水更加不好意思了。尬笑一下，略有窘迫。适才一时紧张，竟没意识到这是御因给她夹的，更没意识到方才御因眼中转瞬即逝的失落。

    转瞬即逝的失落之后，御因的神色便恢复如初。乌黑的大眼睛里仿佛藏着雨霁雪散后的万里晴空。

    白烨颇为尴尬，觉得婧水着实忒不争气。但见御因神色并无窘异，便稍微放宽了些心。许是怕再出什么幺蛾子，他沉吟片刻，对言岐道：“上神，俗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舍妹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我看她与御因，金童玉女……” 丝毫不拐弯抹角，直接得不像话。

    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着实让婧水吃惊不。手里盛着果酒的杯子，一个不稳，向前倾倒。暗红色的果酒似红鲤鱼一般，从酒杯里越了出来，活蹦乱跳，直直扑向白烨雪白的衣。

    始料未及。

    白烨看着白衣上的那块污垢，脸色黑得简直可以滴墨。但下一秒便意识到还有客人在这，脸色便立刻由阴转晴。

    婧水亦是十分自责。挠了挠头，道：“方才忒震惊，没拿稳杯子，对不起啦！我帮您老清理一下。”着，便拿起方桌上的一张白色绢帕，拽起白烨染了污垢的袖口，欲擦拭。

    白烨一脸嫌弃地看着婧水，道：“我自己来便可。”话毕，便将袖口从婧水手中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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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用力过猛，也可能是衣衣衫质量本就欠佳，“哧”地一声，白烨袖口处的白布居然被拽烂了。长长的裂缝横卧在雪白的衣服上，如横亘在南极大陆上的冰壑。

    婧水脸上依然挂着标准式微笑，连忙抽回了手，望着白烨拉下来的脸，乖巧道：“黄历上，您老今日不宜媒，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又转身对言岐、御因道：“家兄让二位见笑了。”

    白烨满头黑线。他让别人见笑了？难道不应该是她让别人见笑了吗？不知好歹的东西！

    御因哈哈笑道：“没事，大家都是自己人，什么见不见笑的。”

    白烨拂了拂衣袖，“将婧水早日嫁出去”的想法更加坚定。他神色镇定，语气平稳：“言岐上神，婧水和御因，实在是天造地设。如若不能在一起，当真天理不容。”他坚持不懈地要把这个话题进行到底。

    “孩子们的事，我无力干涉。且婧水的婚事，还需问过天帝。”一直沉默不语的言岐开口道。声音如同深秋的一阵风，清冷，却又美好。

    婧水暗自为师父拍手叫好。

    唔，嫁人这档子事，何必急于一时。

    婧水晃着杯子里的果酒，望着里面暗红色的液体，有那么一瞬间思绪被拉回了四千年前。

    记忆搁浅在遥远的四千年以前，回忆被岁月染上了一层灼灼桃色，懵懂的情感被光阴与际遇发酵得复杂难言。

    遗失的过往，遗失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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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烨听完言岐这话，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红线是难牵了。御因倒是不在乎，他乐观得很。

    唔，盲目乐观未必是坏事，但也未必是好事。

    “好好一顿散伙饭，被白烨搅和成这样，委实是人才。”婧水腹诽道。

    手中的果酒顺着咽喉慢慢滑下。清凉的液体如同初春时节刚解了冻的水。

    彼时的她尚且不知，此次一别，三百年间，不得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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