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情意败露[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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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在犹豫着什么。最终，一道流光秘密无声地从她的玉指尖弹出，飞向了婧水。

    那道流光的速度如此之，以至于在座的各位还未察觉，婧水的哑咒便被破解了。

    婧水惊喜地看了看自己，顿生一阵“重获新生”之感。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哑咒是如何被破解的，她觉得，可能是因为她人品太好了，所以老天爷帮她破了。

    她清了清嗓音，义正言辞而又不失骄傲地向百里寻纠正道:“本姐可不是鲤鱼。本姐是土生土长的龙族人，你的三魂七魄里还融了本姐的十片龙鳞呢。”言罢，一团柔和的银光自她掌中闪现，如雨后虹光。然后那团银色的柔光，像淙淙流水一般涌至百里寻身边，将他整个人包围住。

    “诶？婧水姑娘，你这是做什么”阿蓝目瞪口呆。

    百里寻亦是不知她在做什么，只知那团银光没有任何杀伤力。当她是喝醉了胡闹，未对她置任何反应。还一本正经地对阿蓝重申:“她醉得不轻，误以为自己真身是龙。”

    婧水收了银光，面色复杂，脸上的绯色更重了，仿佛被烧着了似的。红彤彤的薄唇像黄昏之际的一抹艳云，微微一动，低声自语:“为什么……你的三魂七魄里，没有我的龙鳞，我感知不到……”

    方才之所以向发出他那抹银色的柔光，不过是想借此感知一下融在他魂魄里的龙鳞。

    四千年前，她生生地从自己身上剜去了十片龙鳞，分别融入他的三魂七魄之中。只为在他有难之时，她能及时相救。只可惜，最后的最后，当毁天灭地的灾难来临之际，被相救的人却是她。

    而现在，她感知不到融在他魂魄里的龙鳞了。它们不见了。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剜掉了一块。也是那一瞬间，她神智无比清晰地意识到:百里寻是百里寻，永乐是永乐。

    她和他的瓜葛，只存在于现在，不存在于千年以前。人间轮回的那一世，早已已随着少年的灰飞烟灭，化为了乌有。那些过往，于她是记忆深处一段美好却又充满遗憾的珍贵时光，于他却不过是早已消散的尘埃罢了。

    醉意渐浓，愁绪却在狂涌。

    她不知道她到底在矫情着些什么。

    原来，醉意浇不淡愁意，麻痹止不住痛心。烈酒冲淡的不是感情，而是记忆。如若记忆没有被弱化，愁意又怎么会少得了半分？

    千年轮回，故人归来。只是，忘川已然服下，记忆已然散尽，万事皆已变迁，联结两世唯一的纽带，可能便是融在魂魄里的那些龙鳞了吧。

    那是她在永乐身上留下的唯一烙印，是对四千年前人间一世的唯一见证。

    剜鳞的痛还历历在目，只是龙鳞却已不见踪影。四千年前的回忆在时间的发酵下正熠熠生辉，只是回忆里的主角早已面目全非。

    融在魂魄里的龙鳞，究竟能到哪去

    他主动服了忘川。或许龙鳞也是被他主动剔除的。

    可是为什么……

    ……

    在酒精的麻痹下，婧水的脸上再无她惯用的职业假笑。

    ……

    百里寻一头雾水，不知她在什么，只当是她神志不清。见她双目无神，神色异样，心下不免有些担心，遂道:“丫头，你喝多了，不若我先送你回房”言罢，又转身对在座各位行了个礼:“我先把她送回去，一会儿就过来。你们慢用。”

    话音一落，便用术法将婧水收回了雪白的广口袖中，化作一道白烟，朝天际飞去。

    阿蓝一脸坏笑，冲着百里寻消失的方向喊道:“你可以直接让婧水姑娘宫里的仙娥送她回宫啊！!”清脆而洪亮的嗓音朝八方扩散开，如空谷涧。只是，这等天籁般的好嗓音，被百里寻全然忽视了。

    入了极乐园，百里寻缓缓落下，广袖一挥，婧水从袖中顺势滚出。

    “回去早些歇息，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了。”百里寻俯视着她，道，“一个姑娘家，怎么这般好酒”

    婧水站稳了身，眯起眼怔怔地看着他，眼神迷离，略显空洞。默然片刻，略带哭腔道:“是不是你主动剃了我的龙鳞”声音惨戚戚，颇有些楚楚可怜。

    百里寻自是不知她所云为何意，只当她是在胡言乱语。见她那个可怜样，心头不免一软。顺着她的话把子温声接道:“你先回去醒醒酒，明天你的龙鳞就回来了。”

    婧水默然，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双目混沌，如一潭浊酒。动了动嘴唇，想些什么，却被百里寻打断了:“时辰不早了，那边还有客人，我先走了。”

    话落，便转身缓缓离去。雪白的背影融在苍茫的夜色中，如披了银装的松柏。

    夜色如水，星云流转。晚风阵阵，凉意森森。婧水立于原地，呆呆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有些失神。

    “百里寻，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嘹亮的声音乘着晚风，扩散至空气中每一个角落。

    是桂花酒的酒劲太大，还是方才的情绪波动太大？

    她感觉脑子“嗡”地响了一声，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

    那一刻，四下无声。天上的浮云与星河，地上的花草与树木，迎面吹来的凉风和萦绕鼻尖的桂花酒的余香，似乎都不见踪影。万物皆成背景，世间仿佛只剩下他立着的身影。

    她方才……在什么

    百里寻闻声回过了头，朦胧的夜色模糊了他的表情。加上醉意未散且距离有些远，婧水不是很能看清他的面部神情。

    “嗯，知道了。”

    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可以听得见他的声音。

    婧水顿时有掀桌叫板的冲动，虽然她旁边没有桌子。这是什么玩意回答？他这态度算什么？玩她吗？

    她瞬间酒醒了大半。气急败坏，却强压怒气。故作轻松而又不失真诚地冲百里寻喊道:“我方才是开玩笑的，别当真!”

    “嗯，没事。”百里寻的声音传来，语气云淡风轻，无风无雨。话落，他不紧不慢地转回了头，然后，在婧水的视线里继续远去。白衣飘飘，如极地之雪，绝了风华。

    婧水感觉脚下有些软，但仍一动不动立于原地。冷风拂过，将青丝吹成了乱麻。她微微哆嗦了一下，咬了咬牙，没有回房，继续立于原地。目光一直停留在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上，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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