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毒[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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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雾昭。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高二。宋闯依旧是北城四中尖子班里成绩睥睨全校的优等生，教室依旧在教学楼顶层，位置好，也“不近凡尘”，只是随年级变化而向东平移出一段距离。

    那时候他照旧对着走廊栏杆站，学校坐落在北城高楼大厦中如一片盆地。哪怕是在教学楼顶层的高度，放望去也是一片钢铁城墙，在深秋中静穆庄严，楼与楼间相互反射出森冷的光。

    这是一座他从长大的、深不可测的城市，总让人有种无奈落寞又很孤独的情绪。

    如果随便从学校里拉一名学生出来，评价他这个人，那么其一定会不吝赞美。因为毫不夸张地讲，宋闯无论家世还是颜值都在这所学校里数一数二。他本应成为风云人物的，但问题是他有婚约在身了，那个女生叫“白芷”。

    关于其未婚妻的消息没多少，就像宋闯这个人也低调。所有人都觉得他的缄默是种超乎年龄的成熟，觉得他是个已经定了心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种死水般的孤独，没味道。

    他不喜欢白芷，铁了心不会和她在一起，因为就是不想，也不想和其他什么人在一起，仅此而已。

    但那天他身后经过两名女生，议论“听没听新年级有个特别漂亮的混血？”

    “叫‘倪雾昭对么？开学才几天就那么出名了，以后该不会成为什么大明星吧。”

    声音伴着笑声远去，两人进入班级后就噤声。尖子班里的气氛永远压抑。

    而宋闯一向对女生没兴趣，漂亮的不例外，漂亮的混血也不例外，两句话像他平时听到的闲聊一样淹没在记忆里。但他记住了那个名字，因为倪雾昭的叔叔是江斯北。

    江斯北是他要钓的鱼。

    高一那年他过得不好，父亲被北城新上任的某位领导约谈了，同时应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及“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于是他们家与政界往来中许多隐秘的便利都成了限制，前路难。

    之所以视他们家为出头鸟，是因为他们家刚击垮商界中的最大劲敌，正一骑绝尘着。这也是白芷得以和他定下婚约的原因。白芷母亲不要一分钱，只要女儿嫁进宋家，她光真长远。

    他于是养成在走廊上出神的习惯。

    家族这个所谓的污点子虚乌有。就好比别人你偷了东西，而你无论如何翻箱倒柜都无法彻底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他很就有了主意，开始在某些社交活动上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自己低调是别有用心，引人想入非非，猜他是在为家里那份见不得光的收入而刻意隐藏。谣言于是愈演愈烈，江斯北这条鱼终于要咬钩了。

    他清楚江斯北筹谋这一切筹谋了有多久。似乎受白芷母亲启发，他甚至不惜从日本带回来一个女孩。

    江斯北这人是父辈白手起家，跻身北城上流圈没多久的背景。江望集团是他们家族的企业，江父有意提携他，但让他从底层做起，结果他不出十年时间彻底架空父辈权力，独揽江望集团，宋闯就知道这个人有意思。

    有足够自以为是的聪明，能力撑不久的野心，以及早晚让他自食其果的无休止的欲望。

    ……

    在那一年，他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理智清醒得可怕。

    除了功课比赛就是看金融类的书，唯一的放松活动是看，外国名著那一类，还被宋铮带着在各种社交场合上周旋。所以他不算是个那么直那么死板的理工男，情商不比智商低，看很多事都有自己的见解，包括倪雾昭。他要通过她玩死江斯北，她也不会幸免，而他会在低谷时甩掉白芷，东山再起后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都在意料之中。

    但直到某天，他亲看见倪雾昭，才发现，有的人光是出现对他来就像是一种救赎。

    那是第一次听她的几天后，而他恰好刚开学很闲，翻完了前座桌洞里的《龙族1》，问他其他几本有没有，那人愣了一下，有，明天带给你，神情有惊喜，大概没料到他会对这个感兴趣，也觉得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一起讨论这的人了。

    班里其他人都沉闷，譬如宋闯同桌就是。而他这位前座是个半学痞式的人物，就是那种吊儿郎当成绩却一直很好的学生。

    然后就是那个晚上，最后一节晚自习开始前。他在走廊上，看见一个身影从文科楼旁的商店往教学楼狂奔，随后被教导主任给逮住。

    那身影定住，抱着一捧零食，很无辜，面庞正好对向他。不巧他视力不差，即使隔着几层楼距离也能看清其面容，恰好又是个完美的斜角，于是他立即判断出她是那个“混血”。

    他忽然觉得那个夜晚挺明亮。

    混血在教导主任面前立正式站好，里很无辜，歪着头看对方，有点像狗。他忽然想起她身份，她来中国才不到两年，才意识到她的确该是个行为做派难免很跳脱的人。

    铃声在这时打响，最后一个进班级的人叫了他一声，他没应，那人就没再管他，关上门但留出一道缝。

    他看倪雾昭在主任训斥下低头，目光落在其鞋带上别着的村上隆太阳花上。

    他知道那东西，忽然没忍住笑出声。

    如果换做是别的女生，他会不会笑？不清楚，也没遇到过。可能他对倪雾昭这个人先入为主了。

    然后倪雾昭蹲下去，有些难为情地把零食放一边儿，解掉那朵太阳花，收进校服兜，再把零食一一拾起，归于怀中和主任一起往教学楼走。

    而宋闯没有她这样的特殊情况，晚自习开始却不回班级已经属违纪了，这样的事发生在尖子班就更离谱。所幸一时没巡检老师来顶楼，大概对他们这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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