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沉静[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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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下全是没见过的景象，周边房屋陌生，魏桥望着陌生的房屋，一下失去了方向。

    该去哪呢？

    或者能去哪呢？

    口袋里手机突然震动，为无处可去的魏桥提供一个选择。

    魏桥犹豫，终是接通电话。

    班主任带着学校的人跑过来后，立马牵起魏桥的手查看伤势。

    魏桥晕血，不去看，移开去，面对问东问西的班主任，巧妙地将全部罪责都推给盛安平。

    被老师开车送到医院，这是魏桥在母亲离开后第一次来到这个名为医院的地方。

    闻到医院里差不多的气味，魏桥在老师的陪同下坐在医院的等候椅上。刚到医院时，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魏桥扭过头，刚看见救护车的车头，就被老师催促点过来。

    一样的车，一样的响声，一样的焦急气息，救护车上送下来一个老人，医生忙着接应，接着跳下车的是一个哭得头发都黏到脸上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应该不满十岁，一脸无助地站在边上。

    魏桥听到医生问“没有家属吗？”

    救护车上的人“就她一个人，她打的电话，家里大人已经通知了，过一会会过来。”

    魏桥收回视线，跟上前边的老师，不再去看身后。

    这么急应该是送抢救室吧，魏桥猜。

    那时候他也一样，坐在救护车上一直盯着母亲的脸，望着车上那些他看不太懂的设备。

    他不敢分心，怕一分心，母亲就走了，不要他了。

    母亲还是不要他了，明明都从急诊转出来了，还是不要他了。

    夜晚医院没有那么多人，魏桥跟着老师，没有再见过那个女孩。

    坐在椅子上给医生看伤口的时候，他异想天开地幻想，幻想他没有听老师的话乖乖跟上去，而是走到女孩身边，蹲下来，将她黏在脸颊边的头发拨开，用老师给自己的纸巾给她擦干净脸颊上的泪水，告诉她“没事的。”

    幻想只是幻想，事实是事实。

    事实是他在医生给他清理伤口上的泥沙时疼得皱眉。去给母亲缴费时，在医院拖得光滑的地面上摔了个大跤。

    从地上爬起，旁边一个裹着毯子睡觉的老奶奶翻了个身，她的头枕在一个大叔腿上，那应该是他的儿子。

    那一刻，魏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却又觉得自己想了许多。

    这样的场面他只在纪实类的医学纪录片里看过，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他们其中一员。

    他想，他多想像他们一样，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告诉他“不要急，不要慌张。”

    拖着摔疼的腿跑到缴费处，出母亲的名字时，他想“没事的，十八岁的人了，没事的，这不是有人陪你的时候，是你要担起一切，对母亲‘不要急，没关系的时候。”

    门外传来高跟鞋踩在医院地板上的声音，魏桥一听，内心自然而然涌上的厌恶通知他那是谁。

    “给老师们添麻烦了。”

    “没事，魏桥在里边，你先进去看看他吧。”

    门被推开，受伤的手臂绑上绷带，女人没见着血，瞥一。

    “没事吧？”声音不冷不淡。

    “嗯。”魏桥也不冷不淡回答她。

    话题就此而止，女人转脸询问给他医治的医生，魏桥得以解脱，不用和她话。

    女人收到通知紧急化的妆不比白天粗糙，精致的全妆刚新鲜出炉就在医院获得万人瞩目。魏桥不想和她走在一起，没心情和她扮演母慈子孝，他看得出女人也没心情。

    魏桥步走到司机没忍住给他拉开的车门前，转个弯，自己拉开车门，坐上平常不坐的副驾驶座。

    肚子空空如也，很有耐力地一路没叫。

    一打开家门，夜宵的香味扑鼻而来，魏桥却还是满脸平淡地看一保姆就上楼。

    保姆在后边喊“夜宵我已经给您放桌上了，您先吃完再写。”

    *

    “叮咚”

    床上手机不断响起，手机的主人坐在窗台上，抱着一把吉他，手指无聊地抚摸着琴身。

    屋外传来男人的怒吼“我和你过多少次了？你要带男人就自己去开房，别往这边带，安平住这边，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哪知道安平会先回来，他不是要上晚课嘛。”

    “他逃课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告诉你，安平住在这一天，你就别想带人回来！”

    为了不打扰他们吵架，盛安平早早装睡，将房内的灯关闭，只留月光作伴。

    门外两人以为自己儿子在睡觉，放开不想给他听的秘密在公共客厅争吵。

    盛安平从窗外的万家灯火里收回视线，侧身将今晚弹都没弹过一下的吉他放在一边，拿过桌上的笔记本，撕下一张，伴着屋外的吵闹声，将手中完整的纸张撕成一条一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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