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朝花夕拾[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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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旦日，雨霁。路上到处都是积水，湿答答的。草木的翠绿色溶解在滚动的水珠中；野花在雨滴的洗濯下，变得更加鲜艳。

    碧空如洗。天空显得格外蓝，格外高，格外旷远，格外清宁，如一面未经打磨的镜。

    ……

    婧水正坐在饭馆里，专心致志地研究着菜单上的内容。青丝垂至腰际，如庐山瀑布，飞流直下。

    “你想吃什么？”婧水放下菜单，问了问身边的永乐。

    “师父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啧啧，我这徒弟，还真是没主见。”婧水在心里无声感慨道。

    京城的人很多。店外，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游人络绎不绝。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店内，穿着各异的客观进进出出，菜香酒香溢了满堂。

    婧水不禁感慨于人间之盛况。唔，天界虽也热闹，但比之人界，还是清冷了许多。

    “那个，店二，给我来两笼包子，两斤酱牛肉，两斤烧酒。”婧水指着菜单，对店家道。并从兜里掏出几块银子，放到了店家手里，挑了挑柳叶眉，十分慷慨地道：“唔，钱不用找了。”

    店家乐呵呵地接过银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身着男装的婧水，了声“客官，请稍等”，便颠颠地退下了。

    待店家退下之后，永乐抬头看了看婧水，眉头微蹙，道：“师父，这银子，不会也是用别的东西变的吧？”

    婧水得意地昂起头，本来欲“没错，这是用石头变的”，但又觉得这样不利于她树立正直高大伟岸的师父形象，遂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咳咳，为人师表，就要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当然不是，这些银两都是为师闯荡江湖辛辛苦苦挣下来的。”婧水镇定自若地胡扯道。

    永乐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深黑色的星瞳之中写满了困惑，似乎并不很相信婧水之言。

    “你一个孩，好好吃饭就行了。挣钱是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婧水继续扯道，又画蛇添足似的补充道：“这些银子真的是我挣的。”

    永乐点了点头，未语。眼睛看着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婧水尬笑，摸摸下，道：“我又不是骗子，，怎么可能使用假银子。”话毕，她便后悔此话了，莫名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便赶紧强调：“我真的不是骗子。”完，她又后悔此话了，莫名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永乐倒是没太在意，嘴角扯起一丝微笑，用稚嫩的童声道：“师父当然不是骗子。师父是大大的好人。”

    婧水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对永乐之言颇为赞同。并摸了摸他因营养不良而微微泛黄的头发，温声道：“孺子可教！”

    片刻之后，店二把香气扑鼻的饭食端到了婧水面前，彬彬有礼地了句“二位客观请慢用”，便退了下去。

    永乐夹了个包子，放到婧水碗里，道：“师父先吃。”

    婧水深感欣慰：“我教的徒弟果然好。这么就知道谦让长者。” 本来她还想继续“看来我真是个不错的师父，颇有为人师表的风范”，但想想又觉得这么似乎有些不要脸，便及时刹住了闸。

    礼尚往来。婧水也给永乐夹了个包子。永乐抬头笑了笑，客气地了声“谢谢”。

    他笑起来并不是很好看。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脸上几乎只剩骨头。一笑起来，松塌塌的肉便拧在了一起，脸上的骨头像山上的岩石一般凸了起来。这使他看起来像个历经了人间山河的古稀老人。

    婧水拿起烧酒，给永乐倒了一杯。郑重其事地道：“喏，这是酒。是这六界最最最宝贵的东西。你且尝一尝。”

    永乐看了看杯中透明的液体，眨了眨眼睛，迟疑了片刻，问道：“我……可以喝酒吗？”

    “当然可以了。这玩意可好喝了。你尝一下，保证不后悔。”婧水笑道，底气十足。杏眼里流光闪烁，浸满了盈盈笑意。

    永乐歪着头看了看婧水，端起酒杯。踌躇片刻后，尝了一尝，眉头皱了起来，摇摇头，道：“师父，好辣啊。”

    “你喝酒的方式不对。你端起来，一饮而尽。这样就不会觉得辣了。”

    永乐自是不信她这番毫无逻辑的话。但又不愿扫了婧水的兴。故端起杯子，犹豫了几秒钟后，一干而尽。

    婧水又给他倒了杯酒，又给他夹了几片牛肉，颇为自豪地道：“君子配淑女，烧酒配牛肉。咳咳，这俩是人间绝配。你且试一试，保证不后悔。”

    第二杯酒下肚后，永乐已然招架不住，星瞳眯成了一条缝，枯黄的脸颊上染了丝红晕，像是秋日的落叶染上了夕阳的余晖。

    他抬起了头，眼神有些懵懂。支支吾吾道：“师父，我怎么……头有些晕？”言罢，爬在了桌子上，醉了过去。

    “酒量不行。”婧水摇了摇头，评价道，“啧啧，这酒量，比御因还要差上许多。”

    婧水自顾自地端起酒杯，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三千青丝被她拨至脑后，一丝不乱。青衫布衣如山间细流，淌了一地。乍一看，还真有些许谦谦君子的味道。

    吃饱喝足之后，她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带着醉倒的永乐，在街角处寻了间客栈。

    第二日晌午，永乐才在客栈转醒。

    阳光有些晃眼。永乐揉了揉眼睛，愣了几秒，声自语道：“我怎么晕过去了？” 眼神有些许迷离，有些许窘迫，使他看上去好似一头在森林里迷了路不知所措的鹿。

    正靠在桌旁看戏本子的婧水见他醒来，便走上前去。想了一会儿，扯道：“咳咳，你长期营养不良，有些贫血。昨日晕倒，许是因为这个。不过放心，你拜我为师后，我定能让你身体状况日渐好转。”

    她总不能，是她把他灌晕过去了吧？

    永乐歪着脑袋，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婧水，似乎并不是很相信她所言。

    婧水有些尴尬，像个不知所措的傻子一样站在原地尬笑了一阵。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拂了拂青色长袖，银色的光晕在指尖缠绕，一套红色的衣衫在银光之中显出形来。

    婧水将变出来的衣衫放置永乐身边，道：“你身上这件衣服，以后就别穿了。换上这个吧。”

    永乐谢过婧水后，便将面前的衣衫展开。枯瘦的手指如晚秋时节落光了叶的树枝，在滑如绸缎的衣衫上轻轻掠过。清凉如水的感觉，自指尖的神经末梢，慢慢传达至全身每一个细胞。

    永乐顿神色略有些窘迫。深黑色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了栗色，看起来像用冰糖炒熟了点板栗。他吸了口气，迟疑了一会，最终笑着问道：“师父……这件衣服是女装吧？”

    婧水先是眨眨眼睛，然后又不以为然地道：“呃，好像是的。不过，孩子么，男装女装都一样。反正也没发育，身材都差不多。男童女童不都是平胸……”

    一抹异色浮上永乐顿双颊。窘迫与无奈如水波一般在眼底里荡漾开来。扶额默叹片刻后，他笑道：“师父所言甚是。”

    婧水看他一脸不情愿的表情，思索一阵，又道：“你若是觉得这衣服有点女孩子气，那不如……不如我给你扎个花辫子吧！我扎辫子可好看了。”

    永乐：“……”

    就这样，永乐被婧水捯饬成了一个姑娘的模样。

    婧水看着身着花衣赏、头扎花辫子的永乐，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像盯着一个大号的换装洋娃娃一般盯着他，顿生出一种“‘把徒弟当作洋娃娃玩一玩好像也不错”的想法。

    永乐再次扶额。在原地尴尬地站了一会儿，走上前去，道：“师父，您之前，要教我一些道法。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他的表情很是正经，正经得就像私塾里的教书先生。

    “啊？”婧水眨了眨杏眼。她尬笑了一会，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当然是从现在开始了！”边，边慈爱地摸了摸永乐垂到胸前的花辫子。

    “师父，我们先学什么呢？”

    婧水挑了挑黛眉，故作一副正经之态，言：“俗话，‘成功之路无捷径，万丈高楼平地起，咳咳，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故而，基础乃是重中之重。我们先从最基础的开始。”

    永乐其言。作了个揖，面露恭敬之色。道：“徒弟愿受师父指教。”

    婧水煞有介事地道：“学习呼吸吐纳，乃是学习道法的入门课。你且随我来。”言罢，便转身出了门。衣衫飘然，青色的背影如春风之中柔柔的柳。

    婧水将永乐带到了客栈的房顶。

    金色的阳光洒满了砖瓦铺成的房顶。千万缕金光透过枝叶间的空隙，射在房顶上，留下星星点点大大的光斑。

    婧水负手立于房顶之上。微风轻抚着发梢，黑色的发丝微微舞动。她走到了屋顶边缘，往下看了看，道：“乖徒儿，这学习道法，最基本的就是要学会运气。”

    “呼吸，吐纳。呼吸，吐纳。”她又道，“以意领气，使气沉入丹田之海……” 边，边手脚并用地演示着。

    永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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